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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了什麼。

懷中的少年被我制住,本已經是軟綿綿的沒什麼力量,但在我伸手揭他面具的同時,他開始極力地掙扎。他微弱的反抗在我手中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眼睛在竭力地瞪大,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嘴唇一片青白。

紫衣少年的聲音淒厲:“你住手!”

鬼使神差一般,我枉顧一切地伸手撕下覆在懷中少年臉上的面具。他的眼裡一時是羞惱一時是怨恨,終是無法反抗。

我扣住他脈門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放開,雙手緊緊地把他按在懷中捨不得再放手。面具下是一張稚氣的臉,至多不過十四五歲,在他的真面目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我清晰地聽見周圍的驚歎。我完全被他潔白的臉和他眉心那一點硃色吸引住,那樣一顆晶瑩剔透的痣,鮮紅得帶著血的味道,雪顏、墨眉、血痣——小洛,他是小洛,他就是我的小洛!我緊緊地抱著他,把他的臉貼上我的臉,十年啊,我終於找到了他。

旁邊被那青年扶起解開穴道的女孩兒呆呆地看著我懷中的人,櫻唇輕顫,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幾乎就撞翻了身後的桌子,俊俏清秀的一張臉,竟扭曲到猙獰,嘶啞地叫了一聲:“小……小少爺!”

那紫衣少年眼神霍地一冷:“跪下!”那女孩兒果然就撲通跪了下去,臉色青白,身子抖得無法控制,半匍匐在地上。

我抱著少年一時恍惚起來,喃喃地問:“小洛,小洛,是你麼?”

少年用力想要推開我的手臂,一邊輕笑道:“凌大俠,你認錯人了,在下岑朝顏。”那雙掩映在長睫之間的眼波光粼粼,如午後豔陽下的一江春水,看不清深淺。

他名字是叫做“朝顏”麼?朝顏,在北方時候叫做牽牛花的,紅的白的紫的,每每盛開便是鋪陳一地的絢爛,但那花雖然和朝顏這個名字一樣的美,生命卻短暫得令人無可奈何——朝顏,他竟不是我的小洛麼?

“不,你不是岑朝顏,是狄洛!我的弟弟小洛!”我不知道在向誰分辯,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他不是朝顏,他是我的小洛,他是我找了整整十年的小洛、我最愛的弟弟。我撫著他的臉,撫著他的痣,我吻上他的眼睛……然而少年在我的懷中瘋狂掙扎,那紫衣的少年也攻了過來,憤怒地叫著:“住手,你這混蛋,你是什麼大俠?”

我怔住,命運彷彿與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悄無聲息地在我手中奪走了他,然後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把他送到了我的手中,卻不是我魂裡夢裡唸了無數次的小洛,他說他的名字是岑朝顏。最重要的是,他不認識我,頭腦漸漸清晰,從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注意我,但他不認識我,他甚至是恨我的,他與那紫衣少年狎暱,他的名字叫做朝顏,他……不是小洛。

旁邊有人低低地問:“凌天,那是小洛麼?是小洛麼?”那是子安的聲音,他站在哪裡,蒼白明淨的臉一塵不染。我驀地醒悟,在這麼多目光中,我究竟是想做什麼呢?我抱著這少年、我撫他、我吻他,他卻並不認識我,即使那相貌那眼睛都是小洛的,但他不認識我,我的行為與他剛才輕薄那女孩兒又有什麼不同?我鬆開了手,讓他離開,低頭:“對不起。”

子安走過來握住我的手,道:“凌天,他不是小洛,對麼?他不是小洛!”他很輕地問我,細瘦的手上沒有任何溫度,語氣殷切。

紫衣的少年扶過岑朝顏退得老遠,剛才發話的青年到了他們身邊,道:“緋煙,原來……原來岑公子的真面目是這樣的,難怪……難怪……他要用面具遮著臉。”他與我年紀相仿,但比我要魁梧,著了一身劍袖顯得英姿颯爽,醒目的是腰間的一柄佩劍,純黑的皮鞘上七顆白色寶石鑲嵌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狀——星雲莊七子之一,看那一身淡紫,他該是七子之末、莊主的親生兒子肖宸。

紫衣少年緋煙看了他一眼,也不甚在意的樣子,道:“原來是肖公子,你好!”說著,扶岑朝顏坐在椅上,又從懷中摸出藥瓶,取出丸藥送進朝顏口中,單手在朝顏胸口輕輕按揉著。女孩兒跪爬過去,低低地道“小少爺,我……對不起,我爹爹他已經……已經不在了……放過我……放過我和我娘……”

她滿臉的淚,一邊用力磕頭一邊乞求。

沒有人知道那美麗柔弱的少年為什麼讓她害怕到如此地步,岑朝顏俯身把自己的臉對正了她的臉,輕輕地笑:“父債子償,我不會原諒任何的背叛。可是你看,我成了這個樣子,能對你娘和你做什麼呢?”他輕悠悠的聲音帶著蝕骨的媚惑,整個殿堂鴉雀無聲。

子安不易察覺地握了握我的手,一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