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方才確實是有一刻的走神,但還是忍不住辯駁道:“爺爺,您都是幾十年的老江湖了,我們這些尚未著道的晚輩怎麼可比肩?能接住您這一下已經不錯了。”
老教主並未理會她的討巧,而是繼續正色道:“方才看你退步,雖則有幾分狹促,倒也算得反應靈敏。你的力道不足,幾番刺探無果後便要謀退路了。而退步講究重心沉穩,斜中寓正,否則不出三步便後勁不足了。你先練習下罷,老夫且去喝口茶,多年不活動,這把老骨頭也是不行了。”言罷,便要大步向遊雲居去,全無倦怠姿態。
她倒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只道:“爺爺,您這一走,我找誰練習去啊?總不能一人在這林子裡獨進獨退罷?”
老教主卻是回首一笑,指著那高木之上道:“這兒不是早有人候著了嗎?”遂大笑而去。
沿著老教主方才所指方向一望,她便見君溟墨立於林子裡最高的那棵大樹上,正俯視下方,被人揭穿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相去數丈,她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君溟墨縱身一躍便從樹上跳了下來,尚未等她開口詢問,他便先聲奪人了:“我不過是好奇你和師父在林子裡作甚方尾隨至此的,沒有別的意思。”
她本不覺什麼,聽了他的辯解,倒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便索性整他一番:“沒別的意思是指什麼意思啊?你以為我會覺得你跟蹤來此是為了什麼?”
君溟墨被她這麼一反問,便不知如何辯解了,只得轉移話題:“不說這些了,師父既是讓我陪你練劍,那便練劍好了,說那麼多不相干的作甚?”
她撲哧一笑,晃了晃銅柄的鐵劍,輕喃了一句:“還像個孩子似的。”
他卻似是聽見了,臉上顯出可疑的緋色,一瞬即逝,她根本來不及看清,便是那一臉青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