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瑤上去抓住慕辰麟的胳膊剛想開口求情，卻忽聽玄女怪異的語氣迴盪在冰窟中，

“哦？終於還是來了嗎？”玄女猛然推開身前的賀承璃，她看著面前人，笑容依舊淺淡“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她轉過頭看向他們，目色裡是讓闕瑤感到恐怖的空洞與蒼白，玄女緩慢扯開笑容，輕輕說：

“那麼，你們收了他的魂魄吧。此刻對我來說，他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

闕瑤的視線移過去，幾乎窒息————玄女胸前那隻軟若無骨的手，此刻穩穩的指向……賀承璃。

027。原來這才是可怕的真相！

“哈哈哈哈…………”

夜明珠光下，玄女黑色的身影顯得更加陰森，只能夠看清她腥紅色的口腔張大著，發出那一道道尖銳刺耳的笑聲。

她似乎笑得開心到底，面容已經扭曲，可卻依舊捂著胸口，喘著氣得意說：

“哈哈哈你們這些小孩子，真的就那麼幼稚的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救他的方法嗎？別忘了我是有預知術的，天上地下，又何嘗有本君不知道的事情……哈，你們以為我會那麼輕易把自己的性命給你們這些小毛頭嗎？”

那些音調回蕩在空大的冰洞裡，淒冷而空洞的像是惡魔要吞噬一切……這話說出口，闕瑤兀的想起最可能被傷害的人，她下意識屏住呼吸，轉頭去看賀承璃，可視線中的他立在那裡，平靜謙和。

那人恍然未聞的看著玄女，目色像是在看一朵亭亭盛放的白蓮，溫漾柔軟著。

闕瑤再將視線轉到玄女的笑臉上，而在電光火石間她猛地想起這笑容，這笑容……玄女在寧溯與兩兩身旁出現過！甚至於現在她更加的猖狂瘋癲，那麼，這次……

沒等她再深思，這笑聲兀的戛然而止，冰窟中一下子靜的可怕，玄女猛然抬起頭顱，

“我想你們應該也親眼看到了，”她遠遠的望過來，面上再沒有一點笑意，“他的命是我救的，那麼自然，我用他的魂魄做些什麼實在很合理不是嗎？”

“所以，我要他死，他就得死……”

她從喉嚨裡擠出這幾個字，陰冷的聲立即讓冰窟裡的氣氛沉沉壓下來。

闕瑤在這死寂中震驚的連髒話都忘了吐，只是呆呆的想，之所以玄女要他們跟著去討笛子、之所以玄女說出怪異的話語……闕瑤腦中被堵塞的茅草瞬間清空————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早就已經籌劃好了一切！

她瞪大眼睛打了個寒顫，再看向身前的慕景兩人，面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吃驚的表情，原來他們兩人其實早就懷疑了，所以才會這麼早的向玄女討要靈魂，而不是像她一樣傻兮兮的還在為這雙人感動！

原來如此！

視線中，最應該反抗的人終於朝前跨了一步，賀承璃的臉頰沉在黑暗中，辨不清神情，

“阿玄，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他抬起頭，面上微笑如初安寧，“那麼我甘之如飴。”

賀承璃這話剛落下，視線中又有一人站出來————他的神情依舊是那樣，沉默而憂鬱。

慕辰麟指尖忽的一轉，那柄質地不明的墨骨扇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那柄扇子“譁”一下展開，他兀的將掌心的墨骨扇一劃，賀承璃身後便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陷阱，

隨即他低下眉目，不卑不亢道，

“既然玄女大人已經這樣決定了，那麼好，這就是直達地獄的死亡地帶。賀神君，請……”

這個“請”字一脫口，便是長久的靜默，

那兩個當事人都遲遲沒有動靜，沉默的對視卻也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果然不出所料，玄女最終還是動了，

她的裙襬搖曳在冰面上，一步便是一朵水墨蓮花，她走過一顆顆夜明珠，光影在她絕世容顏上撲簌明滅，那一霎她笑的燦爛————

“知道嗎？這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和我說‘我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你好。’所以賀承璃，你覺得我就應該很理所當然的接受嗎？”

玄女冷笑依舊，話音如鴆酒傾倒：

“不，我告訴你，你做的這些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你們總是這樣啊……可你們又知道我有多痛苦嗎？為什麼不考慮我的感受呢？我不要你們一個個都打著為我好的幌子來決定我的人生！”

“我不想欠你，所以我還了你，可你必須死，必須死在我手裡……而我也知道，你從來不會拒絕我，從來不會……”

她一霎笑得燦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