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推門進來,見此不由嗟嘆出聲,走到病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她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驚嚇,胎兒也很正常,你大可以放心。”
“你不知道,我在趕回秋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神寒看著她在燈光下的臉淡淡地出聲:“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那種懼怕,比我母親去世的時候還要怕。我怕我趕不及,我怕我回天乏術,我怕回去見到的是她倒在地上鮮血淋漓的慘敗。”
他滯了一滯,又繼續說道:“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最害怕的,我最怕的,就是看到她絕望悲慟,看到她恨我的眼神。”
所以,把她送進醫院後,他一直不敢正面面對她,生怕看到她眼中的責備和距離,只能趁她熟睡之後來看她。
有人說,一個人的眼睛就是她的靈魂,他真的很害怕,從她的眼睛裡,看出對他的恨,那無法磨滅的恨。
他害怕,她會恨他,他很清楚,一旦她的眼睛看他蒙上了恨意,那麼他,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再走進她的心裡、她的靈魂裡。
在他們眼中,秋楠或許淡泊冷漠無所謂,或許好說話,他們都不清楚,她骨子裡深藏著的決絕和狠辣,會讓人從腳趾尖到五臟六腑都感到疼痛,想撓,撓不著。
他如何不怕,他走了這麼幾年,步步為營,慢慢的去靠近她高築的心牆,好不容易才爬到那頂端,才要翻過,如何能失足跌下?
這一跌,就是掉下十八層地獄也不為過,叫他如何不怕?
幸而,老天還是眷戀著他,沒有給他關上門的同時又掩上窗,幸而,還留給他一扇光亮,不至於全墜入黑暗。
幸而,他在最後的一刻趕到了,他沒有錯過。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許修遠嘆了一聲,這一輩子,神寒算是折在了秋楠的手裡了。因為得到,所以才害怕失去。
但現實還是擺在眼前,他這麼大的動作在眾人面前從神景雄手裡搶過秋楠,神景雄如何不怒?只怕這回,是要真正的對上了。
所以,他寧願把人安置在他們醫院,也不願把她放在如狼似虎的神氏私立醫院裡。
“我不願意再等,也不想再玩這個遊戲,我已經承受不起由她帶來的威脅,我沒有這種堅強的心。所以,我會盡快結束這一切。”他說著,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裡,細心地拉好被角,又把她凌亂的髮絲撥的整齊,站了起來說道:“等她情緒穩定點,我會秘密送她去新加坡,直到孩子出生。”
“但是,你…”許修遠皺了皺眉,分隔兩地,很多東西都不能兼顧,要是有些什麼事,他也很難馬上趕去。
神寒雙手插在褲袋裡,走到窗戶前,看著窗外一片黑暗,忽閃忽亮的燈光在暗夜中閃爍,雪花紛飛。遠處屋頂皚皚的白雪,微微折射出些白光,一臉的冷漠說道:“她,會懂的,她也能過得很好。”
分別,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他能狠心,再苦,她亦要承受。
他再也無法經歷這樣喘不過氣的威脅,有些事情,他要速戰速決,他,要給她想要的安寧的世界。
“修遠,替我好好看著她。”神寒轉過身來,一臉的鄭重看著許修遠,目光帶著拜託。
許修遠看了他一眼,這樣的神寒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不由輕嘆,抿著唇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是承諾,對好友的以命相付的承諾。
神寒又走到秋楠的病床邊,朝她的唇吻了下去,一番吸吮之後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等我。”
他起身推門離去,門輕輕闔上的那一刻,秋楠的眉心,在溫暖的燈光下,緊緊蹙了起來。
她的眼皮動了動,似是感覺到了誰來了又走,誰帶走一絲溫暖,誰又留下了一絲想念。
那扇緩緩掩上的房門,一角黑色衣訣消失,那麼堅決,似是毫不留戀,卻又像帶著無限的依戀,分不清,也看不透。
窗外,雪花紛飛,世界一片銀裝素裹,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在花園的一棵被積雪壓得半彎的樹下,仰頭看著高樓上多處燈光的其中一點,眼中帶著濃厚的眷戀。
雪花飄下,落在他的發上、他的臉上、他的肩膀上,他卻渾然不覺在意,靜默如一方午夜中沒有魂體的雕塑,守護著一方安寧。
寶貝,等我,等著我,等我給你一個,安寧的世界。
寶貝,你和小寶貝,一定要等著我。
他喃喃地出聲,收回目光,在孤獨的路燈下,拖著長長的影子在黑色帷幕下離去。小說騎士
第262章 婚期將近
新加坡是個亞熱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