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薩斯元帥消失了。

大概是林源給他交出了一份算不得滿意，但至少及格的答卷。

但林源，卻是不想滿意於自己接下來的做法。

或許是出於喜歡胡思亂想的本性，而顯得有些矯情。

正確的行為方式，卻是要與林源的思維方式所違逆……在於兩者衝突之下，自然形成了一種苦難。

為了大多數魔族的幸福安詳，不得不犧牲一小部分惡魔作為代價……看起來似乎合理，而且也相當划算與值得。

但那作為代價的一小部分惡魔的想法，難道真的就無怨無悔嗎？

林源心裡面已是有了判斷，但她卻是不能給出答案。

畢竟若是在魔界之中，事況的發展都能夠順應各位惡魔的心意，那也就根本不會有利益的爭奪，也不會出現個體與群體間的矛盾衝突了。

所以良心傳來的觸動，很難從林源的意識裡抹去。

對於雙方陣營裡那迫不得已的一部分，這定然不是他們所希望的，但他們卻不能夠有著自由的選擇權力，只能夠依循著指揮者所希望的方向前進。

即便他們知道這條路已成斷崖，但他們更不會有回頭的路。

所以，這就需要指揮者，擁有明智的決策，以及狠厲的決斷……不過這個邏輯，在於林源看來，更像是一個偽命題。

這天底下，為什麼存在著自己的命運全由他魔做主的道理呢？

又彷彿林源是在說著她自己，看起來她似乎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但實際上，在於所有的支線總和處，只存在著一條主線。

……

“宣影八十六入內覲見。”

在於這種時候，林源忽然想起了某道婀娜綽約的身影。

但當下，林源覺得她大概是在埋怨並擔憂著自己，所以她便是呼喚著一位能夠傾聽她內心牢騷的……好朋友。

一襲黑袍的溫蕾薩隨後應命來到，便是看到了躺在床上，顯得有些萎靡煩躁的林源。

“不用多禮了，小薩你過來吧。”

林源看著溫蕾薩意欲行正禮的動作，終於是有些緩解放鬆。

溫蕾薩有些匆急地走到林源身旁，有些擔憂地問道：“伊莉絲姐姐，你這是被傷到哪裡了？趕緊讓我看看。”

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林源勉強擠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微笑：“是傷到了，並非是身體上的，而是我的心情……很受傷。”

“怎麼了？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蕾薩坐到床沿，握著對方的手，感受到其中的生命跡象無恙，但情緒上確實是顯得很不對勁。

“今天的戰況，想來你都看到了吧？”

林源望著溫蕾薩清麗的面容，心情又是好轉了些許。

“嗯，我都看見了，這些敵國的軍隊，就好像不要命的一般衝鋒推進，而我國的軍士也是為此付出了不少的犧牲，在於最後，我軍則是拿出了……很可怕的魔器，一道毀滅光芒閃過，頃刻大抵敵軍消失隕滅，我軍大獲全勝，我看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亢奮啊？”

溫蕾薩有些不明白林源此刻的哀態，與邊境的將士喜悅慶祝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可是我看你，卻是悶悶不樂的……”

“敵軍的退去，自然是符合我的想法，但……”

林源的話語忽然停住，轉而問道：“我有些累，撐著有些吃力，不知道你可否坐上來，借我肩膀靠一靠？”

對於林源突然提出來有些過分的要求，溫蕾薩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她只是有些不解地點了點頭，便是褪去長靴，鑽進了單薄的床巾裡，扶著林源的身子，讓對方輕柔地靠在自己的肩上。

“小薩，此刻有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感受著溫蕾薩有些火熱的體溫，林源不禁感慨道：“謝謝你。”

而聽到林源這番肺腑之言，溫蕾薩的臉上迅速攀升暈色，聲音變得有些不自然：“你怎麼突然說這些，跟你一路相隨，我也沒有幫到你太多的忙，你不用說得這麼的……”

“你還是接受我的謝意吧，至少這樣子，我才能夠稍微有些心安理得。”

對於溫蕾薩，林源可以不再過多的掩飾心境，而可以盡情地發著抱怨：“你或許不知道，我雖然看起來行事還算得有序理智，而大家也覺得我沉著冷靜，但實際上，我只是很努力地讓自己變得看起來剛強一些……很可惜的是，我以為我已經足夠的淡然，但某些事情真的發生在我眼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