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洺芝真人眼前的這座山峰,的確有別致的景觀,但也絕非會是他所在意的那座難以逾越的壁障。
“但孤並不這麼認為。”
一隻手安放在桌面上,林源依舊冷淡回道。
“或許在魔後陛下看來,在下只不過是爭強好勝之心……但這並不能夠成為阻止我的理由。”
洺芝真人心中泛起些許嘆息,而說道:“我知道,人族雖有無限可能,但個體的力量,終究會有窮盡……時至今日,即便我以往自詡天賦卓然,卻仍舊感受到了一種來自世界邊界的桎梏,很難再有更多的突破。”
“又或者說,所有的人,都早已是被束縛在某個既定的界限裡,說句自大的話,我的修為可堪人族自古以來的巔峰所在……很可惜的是,我很清楚這並非極限所在。”
洺芝真人此刻像極了會晤一位極久未見的老朋友,而並非因為種族仇恨之故,將眼中的倩影視作死敵。
“說起來,還是魔後陛下你當初,讓我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能力,就連世界的‘規則’,也能夠熟練掌握,我也因此窺得幾分天機。”
說到這裡,洺芝真人的話語卻是有了由衷的愉悅:“但終究還是太過短暫,況且魔族修行方式起源,與我們人族截然不同。”
“在下真的很想再一次領略,那可以逆轉世界規則,激盪神識靈魂的手段。”
言至末處,洺芝真人的態度變得很是誠懇。
但這也絲毫不影響,林源將這位忽如其來的異客,視作是最危險的敵人,並且沒有之一。
“孤相信洺芝真人你所言皆是發自肺腑,但孤……沒有理由向你出手。”
所謂的沒有理由,自然只會是林源一種藉故的託辭。
畢竟洺芝真人想要羅列出如何的適當理由,實在不會是什麼難事:“看來,魔後陛下終究還是對我心存有善念……只是此次人魔兩族交戰,你我各為對立的陣容,而我作為人族修行者的道首,魔後陛下自然也會是所有魔族的首領。”
“這樣的緣由,應該足以讓魔後陛下介涉其中了吧?”
這大概便是洺芝真人為何會極為難得地隨行於人族修行者之中,而且並不抗拒道友以他為首的推舉:“此次我只是孤身前往,應該足以表面我的心意……倘若魔後陛下仍舊不以為然,那我也只好做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事了。”
“我深知在於魔後陛下手中,只會是必敗無疑……但若是我沒有戀戰之心,更只是想盡我之能,對於你們魔族造成最大程度的毀滅,想來魔後陛下,並不容易阻攔於我。”
洺芝真人這番話說得雖是輕巧隨意,但林源並不懷疑對方的這份誠意。
他繼續說道:“我知道這聽似卑鄙無恥,但我從來也不曾以如何光明磊落的形象自居……有時候為了達成某些艱難的心願,便也只好採取一些不得已的下作手段了。”
“這,還是當初魔後陛下你先展現給我的,而我,也只不過是重複了你當初所踏過的路程罷了。”
既然對方想要理由,洺芝真人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對應。
當年魔後擄掠搶奪人族瑰寶文化傳承,這一點,自然是不爭的事實。
而林源,自然更是沒有什麼好辯解的:“……看來,孤今日若非不與你有一場勝負之分,你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當然,若是魔後陛下願意,在下自然不介意多費些口舌和時間,只不過等待得太久……如今期望就在眼前,難免爭於朝夕。”
洺芝真人雖然心態仍舊活絡,但言語裡卻透露出一絲衰朽的氣息:“城東方向,有一處空曠而斷絕生機的盆地,我想在於其中,你我之間便可以有一場暢然的較量。”
因為很快便會再見,洺芝真人的身影便是在於告辭之此,率先憑空地消失在林源眼前。
洺芝真人離去得如此灑脫,大概是出於對魔後的信任。
儘管魔後對於人族而言,也不會有太多的風度,但呼喚上一批高強的助手,這大抵上魔後是做不出來這種行徑的。
又或者說,上升到了兩個世界極者之間的對決,已不再是那些無數渺小力量所能干涉的局面,故而洺芝真人絲毫不在意魔後其後會以如何的狀態到來。
相反,更可能是洺芝真人造訪得太突然,他甚至於留出這一小段空白的時間,給予魔後足夠調整至最佳狀態的機會。
真是個瘋狂而又十分沉著冷靜的難纏對手。
而林源,當然不可能採取上述試圖以眾敵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