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兒便是嘗試著問道:“怎麼沒有?若是您不介意的話,妾身願意做您的聽眾。”
“你真的願意聽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唱歌?”
抓起柳仙兒的手,林源便是說道:“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我好像從來就沒有這麼情緒波動過,你不說還好,你這一提,我好像很久都沒有和他人一起唱過歌,心裡面倒是有些怪想念的。”
看到對方已是毫無拒絕,更是主動與自己發起了身體接觸,柳仙兒心中竊喜著,而臉上笑容平易真摯:“當然,無論您唱得怎麼樣,我都理解支援您。”
“我雖然不清楚王子殿下您是怎麼想的,但作為皇室成員,大概會有很多拘束規矩吧,有很多事想做卻不能做……在這春樓之內,您大可不必掛記這些,這裡本就是讓您放鬆休憩的地方。”
柳仙兒說著說著,話語裡的感情『色』彩也有些豐富起來。
說的是對方,又何曾說得不是她自己。
感同身受的有感而發罷了。
雖不中,亦不遠矣。
王子固然不是真的,但在於種種環境因素下,林源不得不偽裝出許多外殼和許多面孔,她覺得很累也很麻煩,卻不得不這麼做。
所以林源便也真的聽信了對方的話,而嘆道:“說起來……算了,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了,也沒什麼好提的。”
從戒指裡取出那許久未動,仍然是熠熠如新的一架“吉他”,林源便是站了起來,反而是走到了廂房的中央,輕輕撩撥著琴絃,開始尋回以往的熟悉手感。
而柳仙兒則是感到有些奇怪疑『惑』,這魔界的樂器她雖然不敢說認全,但像林源手中這般造型獨特怪異的樂器,可是她頭一次看見,線條明朗簡單……但彈奏起來,樂『色』便是有著不一般的韻味『色』彩。
將“吉他”抱於懷中,就像是將無數想忘卻難忘、也不能忘的回憶重新拾起。
而林源這回雖然狀態似乎是有些奇怪,但比及於上次酒醉的意識模糊不同,這回可是相當清醒而思路清晰,甚至比及尋常還要敏銳。
手中“吉他”雖是異物,但在於手指的撥動之間卻是隨心趁手,彷彿這樂器活了過來,開始富有生命力地配合著林源的彈奏。
一段並不複雜、也並不激揚的前奏旋律,但很抒情。
隨著樂聲漸漸低鳴,此時房中也環繞起林源的歌聲: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還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
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麼還是用了一段情去換一身傷痕
……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
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
你還見過多少人
像我這樣孤單的人
像我這樣傻的人
像我這樣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
會不會有人心疼
『毛』不易的這首《像我這樣的人》,林源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喜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同病相憐,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首不為誰而作的歌,恰恰就是唱得她自己。
而柳仙兒聽後,心中更是大為驚異。
原來對方所說的“五音不全”,實在是謙虛得太過分。
本來她還想以此事作為以後調侃要挾的理由。
卻不曾想到,歌聲悠揚綿延,深情動人,並不只是在簡單地唱歌……而更是在講述著某個故事。
“王子殿下,原來您還是在跟開玩笑啊,這明明唱得就……無可挑剔。”
並非是吹捧,而是柳仙兒心中真實所想,只是她有些尷尬而遺憾地問道:“只是我……聽不懂您唱的是什麼,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麻煩您和我解釋一下。”
比及於上次的改編不同,林源這回便是“俱懷逸興壯思飛”,便是情至濃時的隨心而唱,自然出口便是字正腔圓的……國文。
所以唱得極為精準,而感情亦極為投入。
柳仙兒能夠察覺到歌曲裡強烈的可惜遺憾的感情『色』彩,但她當然是不可能理解林源所唱的歌詞。
這又是一個令她感到前所未聞的事情,她可從來沒有聽過有任何的魔族,發音是如此獨具一格的。
林源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低階錯誤,反倒是百般情緒縈繞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