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聽言後,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這哈拉喀邊境如今的形勢,實在是複雜得很……她能夠想象得到,無數野心家想要攻佔這片交通要地,而哈拉喀邊境當地的魔族,無論是出於自願、抑或是暫時掌控此地的帝國強制徵兵,他們都不得不拿起武器守衛自己的家園。而戰爭總是伴隨著傷痛和死亡,這般週而復始地生者送離親者,自然會對侵略軍和佔領哈拉喀的帝國,感到越發的厭惡和憎恨。
於是便形成了如今這般哈拉喀當地魔族與阿加雷斯帝國牴觸、以至於公然對抗的局面。
想來在他們的眼中,對於外來勢力根深蒂固的偏見,阿加雷斯帝國只不過又一隻充滿著野心的豺狼,意圖謀取並榨乾這片土地上任何的利用可能,無論是何種命令或是政策,他們都選擇了一概的拒絕。
也不知道魔後是忙於征戰而疏以管理,或是她本身也沒有短期內就能立即見效的手段……總之這算是一件歷史遺留問題,天大一個燙手山芋就這麼被國師悄咪咪地放到林源手裡,莫名其妙接下以後,弄得她丟也不是、傳給誰也不是。
國師只說是坐鎮軍中後方打氣的輕鬆差事,這暗地裡卻包含著一樁大新聞,林源哪怕再是想得頭疼,也絲毫理不出什麼頭緒。
向來答辯如流的林源,又再次沉默起來,不過卻是她的肚子,率先做出了回應。
“咕”地一聲。
有些尷尬地勸離了米爾薩斯元帥,林源便點亮房內,踏著輕飄的腳步,吩咐僕從讓廚房做些點心果腹。
……
在魔衛又一次彙報昨日裡處理的探子眼線、手刃的刺客歹徒情況後,林源也記不大清楚到底是第幾百個不要命的傢伙敢靠近這片院落禁地,只是端著一副漠然從容的儀態,攜著魔衛的保護施施然進行今日的行程,也是她當下最為看重和關心的一點。
只不過哈拉喀的官府內,大小魔族官吏雖然整齊地恭候著魔後的駕臨,但實際上卻幾乎個個坐立不安,緊張地觀望著大門處,面對於昔日崇敬愛戴的魔後陛下的到來,卻是內心煎熬無比,彷如置身於刑場當中,那嚴酷的刑具懲罰,隨時都有可能施加於自己身上。
管教無方、治地無力、民生哀怨……雖然他們都認為自己算得上勤懇勉作,但昨日民眾譁變,無論再多心血投入,在於魔後眼前的印象都定然毀於一旦,料想著無數罪名似乎都可以安排到他們這些官吏的身上,心緒便是下墜如入深淵。
正所謂害怕什麼,而什麼就會悄然來臨。
正當這些魔族官吏思考商量了近乎一天的光陰,而事到臨頭仍在低語紛紛之際,言官一聲悠揚的呼喊,而徹底打破了他們的心境:“魔後陛下駕到——”
“臣等覲見魔後陛下,願陛下……”
諸官提著心肝,大氣不敢多喘一下,齊齊跪拜於自覺走到主座坐下的冒牌魔後。
林源瀟灑掀起王袍後襬,一手支在長椅護欄上,撐著面紗微『露』懶意,淡道:“免了,眾卿平身。”
她此次過來,可不是想聽這幫魔族官吏阿諛奉承的。
只不過官府內兩行排開的官吏,心中更是焦灼難堪,魔後這般急匆的態度,想來是對他們的辦事能力表示質疑以及相當不滿,這讓他們的腿肚子都開始發軟打抖,差點起不來身。
緩緩將視線遊離在強作諂媚笑意的魔族官吏,林源冷淡地開口詢問道:“昨日聖泉廣場一事,孤希望諸位卿家,能給孤一個合理的解釋。”
言語雖然悅耳動聽,而寡淡並無任何情緒流『露』,但聽於魔族官吏的耳中卻仿若晴天霹靂——開門見山,魔後陛下不予任何迴旋餘地,便是單刀直入地切進主題。
苦著臉『色』,皺著眉頭,這些魔族官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昨日事態突兀而嚴重,並不處在他們所能預料和掌控的範圍……但哪怕再是無話可說,面對於林源的責問,他們無論如何都要說出一些試圖讓魔後陛下感到滿意的說辭。
所以一開始,他們便是誠懇而痛心疾首地自我檢討,痛徹心扉地敘說著自己無意犯下的過錯,將罪名自告奮勇般地安排在自己頭上,生怕有任何一處說漏。
而魔後只是接來一杯侍從送來新沏的熱茶,似乎對於杯中香茶的興致,可要比聽他們認罪悔過的說辭更有意思。
看到魔後陛下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作態,在於魔族官吏的心中,無疑已是給自己宣判了死刑,已是大難臨頭而無從辯護……心情跌落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一位官員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