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位每日忙碌於制定作戰計劃,規劃各魔將手下軍團協作和督促練兵的大元帥,也不得不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在傳令官所謂的“魔後陛下有要事尋元帥共計商議”的說辭下,前往林源的院落裡。
既然是“魔後”之命,米爾薩斯元帥自然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便只好壓著心中的情緒,陪著眼前這位閒得不能再閒的魔後陛下。
任憑誰也想象不到,這戰事即將打響,嚴峻形勢已是一觸即發,而邊境中兩位最高指揮官,卻是躲在安靜的小屋裡,以共同商議軍策的名義,下起了供以消遣娛樂的兵棋。
而且最讓米爾薩斯元帥無語的是,對方一副好不容易找到事情幹而興致勃勃的模樣,只是這棋藝……只能說比及幼童是強上不少,但軍中隨意拉出來一個小兵頭,想來都能勝得過這位高高在上的“魔後”。
昨日如此,今日亦是如此,儘管米爾薩斯元帥兵棋一道自覺造詣不深,但在他看來,對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贏得了自己的,這棋局便如戰場,能以用兵之術與他相比較的,除了真正的魔後,便鮮有可匹敵的……至少眼前這一位臭棋簍子,都能把好好的兵棋下得敗了興致。
不過之所以米爾薩斯元帥能夠耐下心來,暫放軍務陪這位冒牌魔後胡鬧,是因為對方不僅是想要排遣無聊,也同時在於行棋佈陣之中,請教著各種軍爭的疑慮和論述,並不是一味地消磨時光。
打仗這種事情,林源覺得這裡最專業的當屬眼前的米爾薩斯元帥,自己這個半吊子的理論家,當然要不恥下問地向對方學習軍事經驗,有著這魔後的身份之便,大可以公然調動對方來於此地,而米爾薩斯元帥雖知她的身份底細,但礙於明面上的從屬關係,自然不得不服從林源的命令。
說起來在於這哈拉喀邊境,能夠讓林源稍微放心而可以傾心交談的,便只有這位米爾薩斯元帥,如果不找他,偌大軍部雖有著茫茫的魔族將士,能夠交談卻是一個也找不出來。
二來嘛,林源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既然對方對自己這個冒牌魔後仍然是心存隔閡的,甚至是有些不屑……那她這個“魔後”,當然要好好“調教”並與之溝通一番,怎麼著也要把關係弄得好一些。
“你不是不想見我嗎?那我倒是想要你日日都來尋訪了……”
懷著小小的心思,林源在暗地裡偷偷發笑著。
……
所以米爾薩斯元帥已是隱約察覺到對方略帶報復的舉動,但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抗拒和不滿,甚至是在於每日短暫的二三時辰接觸以後,心中都比及昨日多出一份驚異,以及他不願承認卻是真實存在的一丟丟期待感。
全因為林源就在這短短的幾日裡,對於武略的認知和分析,正在以一種迅猛的速度提升著,雖然距離指揮真正戰場中的行兵佈局,還有不小的差距,但至少已經從一個只會說得頭頭是道的紙上談兵者,變成了見習的軍事參謀,這面對不同假設環境和意外情況的應對和指揮,隱有軍事大家的風範。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米爾薩斯元帥這位暫時的軍事老師,經驗老道閱歷豐厚,執手戰役無數,國師前身雖為帝國軍師,而主要職責則是擬定全域性的行軍計劃,眼光深遠而獨道;而米爾薩斯元帥略有不同的是,因為是親自掛帥上陣領軍打仗,對於戰事把控更為精準而細膩,軍略無論鉅細之處,亦能夠做出最為適宜的形勢判斷。
而林源本就從國師那裡學到許多軍事理論的精髓,再加以米爾薩斯實戰派的指點和教誨,兩者的言論互相結合起來,自然就使林源看起來有著突飛猛進的勢頭。
最起碼的一點表現在於,在於這充滿隨機和未知『性』的兵棋棋局之中,林源在於行兵佈陣,不再是難以適從而屢屢將手中棋子陷入死境,雖是一場未勝,但至少在於兵種能力的較量周旋之間,有著盤活甚至是反殺的可能。
“今日就下到這吧。”
米爾薩斯元帥『操』縱著手中之棋,最為基礎的兵種刀盾士,便是在於其他兵種的配合和掩護下,一路上摧枯拉朽地破開了林源設下的埋伏和防線,步步推進,最終進入了林源設下的軍營本陣。
“和你下棋,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若不是看在你還有著上進求知之心,我可是真不遠和你這臭棋簍子共談一棋局。”
看著眼前隨機拼成的棋局地形,對方計程車兵已是被自己一如既往地殺得潰不成軍,米爾薩斯元帥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林源倒也沒有因為一路連跪而輸紅了眼,只是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幾分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