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舅,你叫的倒是順嘴,”謝明芳在一旁吐槽,素來只有謝明嵐教訓她的份,如今逮著這樣的機會,她道:“咱們正經的舅家可是永安侯府,若是讓太太聽見,掌你的嘴都是該的。”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和妹妹鬥嘴,真是太不懂事了,”雖說姑娘是嬌客,可是這時候連江姨娘都忍不住對謝明芳發火道。
謝明芳氣的直嘟嘴,將碗筷摔下後,便起身摔門走了。
“你瞧瞧她,如今竟是一點都說不得了,”江姨娘見狀,雖心裡頭後悔,可還是指著她同謝明嵐說道。
謝明嵐趕緊安慰:“姐姐年紀還小,姨娘多擔待些便是。”
“她若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便是知足了。”
江姨娘又命人將自個院子裡頭的錦被找了出來,送去了東院。可江家卻有好幾個主子,這鋪的蓋的顯然還是不足。
邱氏還要讓人去江姨娘處再說聲,江秉生只覺得太過麻煩,生怕給妹妹惹了事情。於是便說了,這錦被給夫人和少爺蓋,幾位小姐便講究一晚棉被便是。
邱氏這性子豈是好相與的,一聽自個的女兒竟是要用下人才用的東西,當即便要翻臉。這吵吵嚷嚷地,直鬧了許久才睡覺。
而昨晚謝樹元在蕭氏處,又是溫情款款又是甜言蜜語地,許久才將蕭氏哄的略開懷了些。所以這第二日早上,謝清溪過來請安的時候,蕭氏的臉色並沒有她想的那麼難看。
幾位姑娘如今年紀都大了,這日日過來請安便是免不了的。往日蕭氏只留了她們吃過飯後,便讓人送她們去春暉園上學。
方姨娘的身子已經好了,今個便過來給蕭氏請安。等幾個姑娘都到了後,江姨娘的丫鬟倒是過來,進來便同蕭氏稟告道:“姨娘昨個夜裡略著了風,如今身子不適躺在床上下不來呢。”
“既然這樣,你便回去好生伺候江姨娘吧,”蕭氏點了點頭也未多說。
只朱姨娘和方姨娘都看了她幾眼,這江姨娘家的孃家哥哥從京城裡過來了,誰都是知道的。至於這一家被太太安排在下人院裡頭住,自然也是大家都知曉的。
這隔日江姨娘就不來請安,顯然這是她同太太打擂臺呢。
兩位姨娘心裡雖各有想法,可都聽著太太發落她呢。結果蕭氏這麼輕輕一帶過,倒是讓兩人都有些失望。
謝明嵐一見春碧過來,心裡頭便有些著急。看來昨晚她勸姨娘的那些話,竟是都不得數的,太太剛落了江家的面子,姨娘就不來請安,這不是明擺著要和蕭氏打擂臺嘛。
好在蕭氏並未發作,還是留了幾個姑娘吃飯,兩位姨娘在旁邊伺候著。
待這早膳撤下了後,幾位姑娘正準備走時,便看見秋晴從外頭進來,對蕭氏道:“太太,這濟善堂的周大夫過來了,就等在外頭呢。”
“江姨娘既然病了,倒也不好不請大夫。既然大家都在,便隨我一起去瞧瞧江姨娘吧,”蕭氏淡淡吩咐道。
這會別說謝明嵐要跳腳,就連謝明芳臉上都露出著急。姨娘三天兩頭託病不給太太請安,這說的不過都是託詞罷了,就連謝明芳都知道姨娘那是裝病呢。
待蕭氏領著姑娘和姨娘們浩浩蕩蕩地到時,江姨娘已經被丫鬟伺候著躺在床上了。這周大夫早已經頭髮花白,正因為他年紀長又有婦科聖手之稱,因此蘇州城官宦家的女眷都愛找他看病。
蕭氏端坐在江姨娘床榻對面,而幾個姑娘站在一邊,兩個姨娘站在另一邊,眾人都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周大夫替江姨娘把脈。
蕭氏問:“周大夫,不知江姨娘可有風寒之症?”
這周大夫多給官宦家眷看病,平日也出入這後宅之中,豈有不知這妻妾之間的齷蹉。如今這位謝夫人這麼浩浩蕩蕩地帶人過來,他略想了下,便撫著下巴的白鬍子,半晌才說:“這位姨娘身子康健,並沒有什麼風寒之症。”
“哦?”蕭氏驚訝地道了一聲。
緊接著她便臉色一冷,衝著站在江姨娘床頭的春碧說道:“你方才不是去回稟,說姨娘感染了風寒,如今正身子不適?”
“好大的狗膽,竟是敢揹著主子胡說八道。姨娘明明身子康健,你這奴才竟敢胡亂咒主子,”蕭氏冷厲地看了春碧一眼,而還躺在床上的江姨娘,正要幫春碧說話,可看了她的臉色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蕭氏指著春碧說:“來人啊,將這奴才拖下去,讓管事的掌嘴四十,看她日後還敢亂咒主子。”
蕭氏既然是來找江姨娘麻煩的,又豈會不帶足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