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個巷子進去,待走到一個兩條小巷交叉的十字口時,就看見一輛馬車安靜地停在一家院子的門口。
這會馮桃花正燒了熱水提過來,馮小樂已經去請大夫了。馮桃花拿了套她死鬼老爹的衣裳,不過看了看床上這個唇白臉白的少年,想著他到底也是嬌養長大的富家少爺,如今讓他穿死人的衣裳。
馮桃花正用白布浸了浸熱水,順手擰乾了毛巾,就要敷在他的頭上。
此時她突然聽見有推門聲,她心頭一驚趕緊跑出去看了下。待她跑到正堂時,就看見兩個人推門進來,為首穿著淺色衣袍的少年,頭髮只簡單束著髮帶,只是那髮帶上的花紋卻極是繁瑣,作為繡孃的馮桃花一眼就看出就這麼一條發呆,只怕她這樣熟練的繡娘都要繡上五六日的時間。
“你們是誰?”馮桃花到底不是普通的農家姑娘,這會大著膽子問道。
“姑娘別害怕,我只是想問問,這是不是馮小樂的家,”謝清駿打量了這間院子,正房的窗戶紙早已經破了,四處都呈現出灰敗之景,壓根不像一家正在生活的人家。
林君玄跟在身後沒有說話。
“不是,”馮桃花脫口就說道。
就在她想著怎麼編的時候,門口就出現了馮小樂的身影,他身後還跟著個揹著藥箱的老醫師。
“大少爺,您怎麼來了?”馮小樂一見謝清駿便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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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將宋仲麟的傷口仔細地包紮了後,便有開了藥方,吩咐馮小樂定要按時給他煎藥。若是今晚這人發熱了,也一定得再找大夫。
若不是馮小樂給了十兩的診金,這大夫一見宋仲麟的傷勢只怕調頭就要走了。
“老先生請留步,”就在大夫要走時,一直端坐著的謝清駿突然開口。
大夫一進門就看見這少年,他作為大夫這來來往往也是見過不少貴人,只是這少爺身上的貴氣實在是他身平罕見的。可偏偏旁邊那個穿著簡單藍袍的青年,他看了一眼之後,卻是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不知老先生可有辦法,讓他暫時清醒些,”謝清駿客氣問道。
大夫一聽便立時皺眉,說道:“他後背傷勢深可見骨,若是當時立即治療倒也罷了。只是他不僅在水中浸泡多時,還坐著馬車顛簸了許久,我也只是給他包紮了傷口。至於這後果只能是聽天命了。至於讓他清醒,老夫卻是辦不到。”
馮小樂見他拒絕,又生怕謝清駿是有要緊事要問,剛要勸這大夫。
而一直沒開口的林君玄淡淡問道:“那老先生的金針可否借我一用?”
大夫見是林君玄問他,這拒絕的話都沒敢說出口。他將藥箱拿了出來,只是林君玄剛取出金針,便對馮小樂說道:“馮小兄弟,還請你帶老先生到外頭稍等片刻。”
林君玄將針包平鋪在桌子上,取出一枚細如髮韌如絲的金針,對準宋仲麟的穴道便刺了下去,可是平躺在床上的人依舊毫無反應。
林君玄也不在意,緊接著又拿了一根金針插在穴道上,一直插到第六根時,宋仲麟的身體突然抖動了一下,緊接著他整個人都痛苦地蜷縮起來,緊閉著的眼睛也總算是睜開。
林君玄一張普通的臉突然綻開,他略低著身體,同宋仲麟剛好對視上,他平淡地問道:“醒了?”
馮桃花此時還留在房中,她見宋仲麟整個人都痛苦地蜷縮在一處,額頭上的汗珠猶如雨水般往下滾落,她有些於心不忍,將頭偏往一處。
好在謝清駿說道:“馮姑娘,不如你先去藥店替這位宋公子將藥抓了,至於熬藥的事情,也要麻煩姑娘了。”
“大少爺吩咐,小女子不敢不從,”馮桃花這兩年也出入過不少大戶人家,這禮儀倒也學會了點皮毛。
她微微福了身後便急急步出內室。
這房間裡,一時只留下這三人。
宋仲麟眼帶憤恨地看著對面的兩人,卻禁閉牙關,死死不開口。
“宋公子,想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此番我前來並不是為了公子的命,”謝清駿平淡說道。
宋仲麟臉上的警惕卻還是不減,老人小孩天生容易讓人放下警惕。他能在謝清溪面前放鬆,卻不代表他會在這兩個男人面前放下戒備,特別是剛才施金針強行讓他醒過來的男子。
“你姓謝?”宋仲麟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可謝家兩個公子他都見過,並沒有眼前這人。
謝清駿知他還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意,只說道:“在下謝清駿,乃是謝家長子。想來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