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要修繕道觀的目的。
“還有一事,也是屬下近期方得到的訊息,聽聞宋煊已經向皇上推薦蘇州左布政使謝樹元勝任江南布政使一職,”裴方想了許久,才將這個訊息說出。
“好好好,連替死鬼都找好了。”林君玄冷笑。
待裴方出去後,林君玄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長庚衛,在□□起兵平定天下之時,便以鐵血之名威震江山,當時更有聞其名可止小兒夜哭的傳聞。
可是自立國後,便再無長庚。
初時,眾人都以為是又一出飛鳥盡良弓藏的戲碼,卻不知長庚衛早已經由明轉暗。他們勢力之廣,幾乎遍佈天下,乃為帝王耳目,監察天下百官。而長庚衛歷經前兩任帝王之手,到了今朝,卻未掌握在皇帝手中,而是執掌在恪親王陸庭舟之手。
林君玄,也就是真正的陸庭舟,正透過開著的窗欞望著遠方遼闊天際。
父皇曾經同他說過,會保護他,幼時的自己並不知這句話的意思。可如今陸庭舟才明白,父皇為了保護自己,幾乎是擔著禍亂江山的危險。
他天生重瞳,乃是帝王之相。皇兄雖待自己無恙,可是經過這麼多年,他豈會不知,在自己的周圍時時都有那些人在監視在詆譭自己。若不是還有母后在,就算被軟禁,只怕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陸庭舟並無巔峰天下的野心,他所想要的,不過是保護自己以及所在意的人。
皇兄如今雖沉迷美色不問朝政,可是內閣運作卻是尋常,先朝之中帝王十幾年未上早朝的都有,國家也依舊運作有序。
正是因為陸庭舟走過這些地方,經歷過這麼多才明白,天子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串玉葫蘆,傳者葫蘆的紅色絲線已經沒了從前的鮮亮,不過那串葫蘆上的每一個小葫蘆卻愈發地溫潤,瞧著便是在手心時常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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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謝家莊子在經歷了白日的動亂後,此時顯得愈發平靜。
謝清溪在床上努力睜著眼睛,原本值夜的丹墨要在自己房間睡的,卻被謝清溪想了個理由支到外頭去了。
謝清駿回來後,便在整個莊子之上佈置了守衛,每隔兩個時辰便輪換一班。而林君玄所帶的鏢隊則住在謝家的前院,離謝清溪所住的後院,要過兩道門,這兩道門還是入夜便上鎖的。
“六姑娘,”就在謝清溪剛閉上眼睛,準備稍微休息會時,就聽見一個輕又輕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喚道。
待她睜開眼睛,一轉頭便看見一雙明亮的眸子在床榻邊,她嚇得整個身子都往後縮。
“倒是嚇著六姑娘了,”林君玄輕聲笑道。
白日之時,倒也沒見著他的眼睛如何亮,如今在這黑夜之中,竟是猶如星光閃爍在眼中。
“林師傅,”謝清溪斟酌了幾下,想著叫林公子吧,好像不太好,叫林大哥吧,顯得太親密了,想來想去,就只想到這個林師傅的稱呼。
謝清溪掀起被子,雖然丹墨是伺候她脫了衣裳躺進被子中的。不過她自己中途又偷偷摸摸地爬起來穿上了衣服,畢竟一個陌生男人約了半夜三更來見你。若不是她想從這個林君玄口中得知陸庭舟的訊息,估計她早就將字條交給大哥哥了。
謝樹元曾明確同她說過,即便陸庭舟救過她。可陸庭舟是王爺,是聖上的親弟弟,是不能結交外臣的人。所以她同他之間不能有聯絡,以至於謝清溪明明夢到他被馬踩傷,都不能去問任何一個人。
因為他是不能接觸的人,是天邊的人。
林君玄見她掀被子,剛要別過頭去,卻突然看見一道柔和的光亮起,而照在謝清溪的身上,她的衣衫完整隻裙襬因躺在被子裡略皺了下。
他看著她手中突然出現的夜明珠,倒是突然笑了。
“看來六姑娘早有準備,”林君玄滿意地點頭。
結果剛點完頭,就看見憑空一般出現在謝清溪手上的箭弩。她冷靜說道:“這柄乃是我父親的珍藏,據說可連發十次,每次都一次發射兩支箭。”
“我對六姑娘絕無不敬之處,”林君玄立即指出。
謝清溪淡淡道:“夜半闖入姑娘的閨房,林師傅你說,這是敬還是不敬呢?”
“林某這番行事,實在是有難言之隱,還望姑娘見諒,”林君玄說道,不過他卻一點沒生氣謝清溪拿著箭弩對準自己,反而略有些安心,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總算是開始學會保護自己。
“那不知六姑娘為何不直接讓人將林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