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鞭?”洛川問道。
“因為北狄人沒用兵器。”他了然於心。
很小的時候,三弟就是如此,凡事講求公平,即便技不如人也不投機取巧。
這是濯風的驕傲,但也是弱點。
這個北狄人內力雄厚,長於拳腳,若這樣下去濯風定不是他的對手。
他憂心看去,果然胞弟已處下風。
一招盤龍聚頂,鮮于耿將衛濯風壓得單膝著地。
“為何不用兵器。”看著他腰間的長鞭,鮮于耿問。
“因為。”驟眯眼,衛濯風全力站起,“你不配此鞭。”
一聲對掌,比武臺折了一腳,塵霧還沒落定。就見隱隱兩道身影,上天入地鬥個徹底。
“出鞭吧,我可不想和揚短避長的人打。”鮮于耿揮出重拳,擊得衛濯風后退了一丈方才穩住身形。
白色護手上落點血花,衛濯風取出長鞭,在眾人以為將要出手之時,突然將長鞭丟擲比武臺。
“笨蛋!”場外,衛長風暗罵。
“少主!”
看著惱羞成怒,捲起驚人真氣全力撲襲的鮮于耿,高大山放聲大叫。
寧斷骨,不辱名。
世纓衛家的榮譽,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真氣狂瀉,身上徽織浮動,猶如天邊流雲。不懼不避,他反掌便接。
即便難以抑制地後退,也絕不可以放棄,絕不。
衛濯風咬牙挺著,黏膩滴下的血液染紅了繡菊銀紋。
“守君子之道,也要看清對方是不是小人!”
只聽臺下蕭匡一聲警言,衛濯風陡然顫眸。只見鮮于耿一手威壓自己,一手則自身的兵器架上取過長刀。
原來鮮于耿是算準了自己不會用鞭,而將他逼到官家備選的十八般兵器這頭。
然後,刀刃高舉,在正午的陽光下泛著冷光。
場外兩道身影飛起,一是蕭匡,一是衛長風,但在近臺之前卻被沉厚的掌風扇翻在地。
“鮮于世榮!”
“想救人,先過老夫這關。”
兩人合力而擊,卻被醜老頭一手一個纏住。
“這裡交給我。”趁換手的機會,衛九給蕭匡閃出一個縫隙。
取出袖中的黃旗,蕭匡剛要躍上臺,卻被一個枯瘦的老手抓住。一招龍嘯九天,強大的氣流循身而上,身體像被緊緊吸住。蕭匡與衛九用力不得,近身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面救命黃旗在掌風中化為灰燼。
與此同時,比武場上並未靜止。
刀刃寸寸下移,落下。
來不及了。
“少主!”倒在血泊裡,高大山痛叫。
周遭具靜,微風可聆。
刀刃與衛濯風之間隔著一把木劍。
“終於趕上了。”
束起的長髮當風飛舞,撲閃在衛濯風的臉上,帶抹淡淡的猶如初雪的香氣。
是個女人。
他瞪大眼。
右手橫握著木劍,月眸裡盛滿琥珀色的秋陽,餘秭歸緩緩抬頭,耳垂上的碧璽泛著血光。
嫌礙事地,餘秭歸將衛濯風一腳踹下。
“第九十九面旗。”晃了晃手中的黃旗,她勾人一笑。
並未等來程式上的自報家門,迎面就是一拳,擊碎鼻骨。
捂著一馬平川的面部,鮮于耿向後退了兩步。“你……”
“沒辦法,父命難違。”
無奈的語調還在耳邊,鮮于耿就覺一陣冷風襲過。
恍然再看,手中長刀已斷,而斷刃就在她纖細的兩指間。
觀景樓上十一沒心沒肺地揮手。“老么!是老么!七哥你看,哎,七哥?七哥?”
座上無人。
“媽的,胡鬧!”一撐手,荀八自三樓跳下。
“一定是我沒睡醒吧,對不對,對不對。”洛十不死心地問天。
“未來舅母!”蕭匡下巴落地。
踢上他的下巴,死魚眼抖動。“死定了。”
“誰?”蕭匡很白目地問。
走到臺邊,傅鹹嘆了口氣。“不是很明顯麼。”
很明顯,這女人不是什麼武林正派。乍看下非但全無招式,甚至根本就是亂七八糟。可卻招招奸險,快得不可置信。
就像剛才她明明是在左邊一丈處,只是眨了下眼,便出現在他身前。如此之近,甚至能看見她眼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