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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美人微頷首,可當衣衫撕開時,她還是忍不住痛叫出來。如玉的背上一處劍傷,生生穿透了那朵緹色的花。

“娘…娘……”小臉貼著那隻蒼白的手,淚水在指間流淌。

若不是她任性跑下山,若不是她被那些壞人捉住,娘就不會受傷,就不會這般痛。都是,都是她的錯。

淚水止不住地流,小人兒哭得不能自已,快要透不過氣。

“阿歸不哭,娘不疼,一點也不疼。”

“疼。”

她搖頭抽泣

“阿歸的心裡好疼。”

直到爹帶著他們移居到人跡罕至的藏雲山,直到娘身體一日日好了,她的心還依舊痛著。尤其在與娘共浴時,這種痛更會加深。

小手極輕極輕地觸碰上美背,昔日的那朵緹花如今已成劍痕。

“怎麼了?”感覺到背上癢癢的觸感,在睡與醒的邊緣美人懶懶地問。

“好美呢。”

“孃的花好美好美。”

美麗地,綻放在她心底。

第九章 八段錦

要下雨了麼。

深吸了一口溼潤的空氣,她困懶地睜開眸。

“真的假的?”

窗下有人低語,無需側耳也能聽清。她並沒有在意,只是愣怔地坐著,猶在回味昨夜的夢境。

“當然是真的,我和我師姐都聽到了。”

“劉姐姐?”徵詢的語氣。

“嗯,師妹所言非虛,昨日人定時分餘夫人的那位外藩丈夫確實來過。”這位很篤定地說著,完全忘了改嫁的女人不可冠前姓的規矩。

“真是番人,這兒可是女眷住所,哪兒容他隨意走動。”

“笨;他既然能進西廂,自然是韋莊主準的。”

坐了些許時候,她終於起身,從行李裡取出一件洗得發白的道袍,輕輕穿上。

“然後呢?他找餘夫人做什麼?”

玉劍山莊待客極好,每日天明便會送一壺熱水來供人洗漱。

手指碰了碰壺身,冷的。

看來是她起晚了。

嘰嘰咕咕,嘰嘰咕咕,突然一聲驚叫。

“什麼!回西土?!”

“小聲點。”

“對不起對不起,不過那番人在想什麼啊,竟然要回西土。”

“你沒看到前日山老證明了餘夫人的身份後,有多少男子排隊等著,恨不得補餘大俠的缺,那番人是害怕再留下去老婆不保,這才說要回去吧。”

“哼,小家子氣。”語氣頗為不屑,“江湖中人只是關心罷了,哪像那番人想得那麼齷齪。”

“只是關心?只是關心會靠得那麼近?胡前輩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也只是關心?”

“胡說什麼,我爹哪有那樣!”

“有沒有你肚子裡清楚。”

“馮、寧、娟!”

“怎樣!”

“今日午時斷魂坡見。”

“好。”

一聲擊掌,定下生死狀。

“胡妹妹!”

“師姐你追她作甚,我又不是打不過她。”

“你……”

“她爹打得什麼主意明眼人一看便知,餘大俠的未亡人,得到那對母女等於得到江湖秘寶。小的嫁得太強,老的嫁得太弱,該摘哪朵花傻子都知道。”

“可即便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

“師姐?”

“臉面,懂麼。”

“哼,又要當□又要立牌坊。”

“小娟!”

“我又沒說錯。”

“你——”語調驟地軟下,“你這是連師傅也罵進去了。”

“什麼?連師傅也……”

對方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可是餘夫人已經答應回西土了啊。”

“傻小娟,你以為她還回得去麼。”

“我不懂。”頗迷茫。

“好了,待會兒去給胡姑娘認個錯吧,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和衡山派鬧僵。”

“嗯。”這人不情不願地應道。

待她束好發,窗下已然無聲。等了會,聽得確實無人她才走出門。那三個姑娘哪裡知道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若是碰到豈不尷尬,她可是很體貼的。

屋外天青如水,煙雲卷舒似浪一般,空氣裡滿是沉悶的溼意,遠空轟隆隆的幾聲雷,大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