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得呆板異常的行道樹。
“小蕭。”
不用回頭蕭雨也知道是誰在叫自己,但是出於禮貌他還是轉過頭。
“李總。”
李總挺著啤酒肚塞過來一隻信封,這麼多次的送貨之後,蕭雨對於信封裡面的東西早已是瞭如指掌,大約是一千到兩千的樣子,有時多一點,又時少一點。
接過信封,蕭雨的動作是愈發的熟練了,應該說是,他習慣了這樣的流程,也開始有些依賴這樣的一筆額外的收入了。
此時的蕭雨身上還是舊的衣服,看來他並沒有把這筆額外的收入在自己的身上用得太多。
事實上也是,蕭雨的收入大多都被匯會了家裡,剩下的用度以外的餘額也被存進了銀行。他是個守舊的人,身上從來不會留太多的錢,用若嵐的話來說,他就是個難得的好好先生。
沒有道謝,只是將信封收進自己外套的衣袋中。
現在已經是秋天,距離第一次蕭雨來到這裡已經過去了幾乎兩個月,大家也從謀生的善意與拘謹到了現在的禮貌而疏離,慢慢地也有了大公司裡面人際關係的模樣。
蕭雨對於這樣的關係持無所謂的態度,不過李總卻似乎很滿意現狀——畢竟,上一任也是這樣的。
“快車手,果然名不虛傳。”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蕭雨的側面傳來,聽起來是個年輕的男子。
轉了一個角度,蕭雨看清了聲音主人的全貌,黃sè的外套、牛仔褲,看起來像是街邊的摩托手。
摩托手是當下繼古惑仔之後的又一cháo流,是當下年輕人模仿的物件。或許,世人總是會去崇拜那些追逐著風、追逐著生命的身影。
“李嵩。”
年輕人走近了幾步,停在了蕭雨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臉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是眼神裡面在蕭雨看來有一種類似在學校中競爭對手的感覺。
“蕭雨。”
感覺不出對方有什麼惡意,而且李總也沒有出聲制止,所以蕭雨明白兩者應該是熟識。
老闆的熟人,以後總是要打交道的,提前一點並沒有什麼不好。
蕭雨伸出的手與年輕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年輕人微微地用力,力道有些大。
蕭雨不動聲sè,同樣加大了力道。
不管是什麼年代,年輕人之間交流的專案之中都會有這樣的角力,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或許這些東西都是埋藏在我們靈魂中的吧……
大約是五六秒之後,蕭雨與李嵩鬆開了各自的手,兩者都沒有什麼異sè似乎剛剛只是進行了一次友好的會晤一樣。
“等下我可以搭你的車嗎?”
沒有由來的,李嵩突然來了這樣一句,他的臉上倒是有著笑意,似乎是在剛剛的較量中取得了上風——如果他沒有微微地縮著剛剛伸出的手的話。
“可以。”
蕭雨先是猶豫了一下,等到他回過頭看見李總的點頭的時候,才回答道。
這件工作需要保密,雖然沒有人告訴過蕭雨讓他這樣做,但是他還是覺得得保密,對於其他人絕口不提。
知道的越少,說的越少,等到想洗手不幹的時候才會比較容易。
轉頭的瞬間,蕭雨沒有看見李嵩對著李總打的眼sè。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複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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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進著,只是窗戶被關小了很多,李嵩覺得在秋季開這麼大的窗會讓他得病,所以現在的車窗只開了一條縫。
即使是這樣,風還是像是一道刀鋒,順著窗戶的縫隙,把車子裡面的空間突兀地切割開來。
風速迅疾,佔據著蕭雨頭頂的空間,風的聲音淹沒了車廂中的一切,也恰到好處地讓車廂中的兩人之間的緘默沒有那麼的突兀與生硬。
“聽說你跑這段路只需要花不到兩個鐘頭,還是在繞開收費站的情況下。”李嵩打破了車廂裡面被單一又繁複的風聲佔據的節拍,雖然是疑問句,他卻是用上了肯定的語氣,想來是有什麼渠道知道了什麼。
“差不多吧。”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蕭雨只是模模糊糊地回答了李嵩的問題,在他看來,這位摩托手愛好者——甚至是模仿者,應該是出於對於一個快車手的崇拜,或者是好奇。除了這些,他實在是寫不出還有其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