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小吃小喝餐廳,我們挑了個桌子,坐了下來,大家一起吃的好處就是可以吃到不同的菜,壞處就是,像我這麼吃飯喜歡細嚼慢嚥的人根本就沒機會夾幾個菜,菜就被一桌狼給分食精光,最初大家彼此都不怎麼熟,所以還比較客氣,雖然都眼冒綠光的看著桌面上的菜,但還會虛情假意的客氣一翻“吃呀”,“來,給你夾個肉”什麼的,到後來大家都比較熟了,除了喝酒划拳以外,就只能聽見呼哧呼哧吃東西的聲音,那時候,我基本上每個碗能夾一個菜就應該很滿足了,因為有幾個菜上來的時候我還在慢吞吞的吃著碗裡的前幾個菜,結果輪到我吃的時候只剩幾張菜葉跟小半碗湯,不過大家在一起時真的很開心,每當我想起當年我們聚一塊兒的荒唐,想著後來天南地北的離別,傷感中總會錯覺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孤單單的一個人。
“咱們來兩瓶酒怎麼樣?”我提議道。
“五個人兩瓶哪夠,五瓶吧。”陳陽說完就衝旁邊的服務員叫道,“給我們來五瓶中華純生。”
“我不喝酒。”凡白說完,李子隱也忙表態說:“先就兩瓶吧,我也不大會喝的。”
“我們該吃點什麼菜?”我感到有點餓,忙徵求大家的意見。
李子隱翻了翻選單:“蘑菇炒青菜。”凡白,侯贛修,馬旭還有我都湊上去看。
“一盤滷豆腐。”
“酸菜魚不錯。”
“再來份拔絲土豆。”
“番茄炒蛋吧。”
我們都各自點了個菜。
“那就先兩瓶啤酒,蘑菇炒青菜,滷豆腐,酸菜魚,拔絲土豆,番茄炒蛋再來一盤醬鴨。”服務員記下菜名以後,就走開了。
菜還沒上來,這時走上來一個人,正是那天在上平面構成課時跟我說過話的山羊鬍子鍾往晨:“你們也在這吃飯呀?”
我“恩”了一聲,陳陽“喲”了一聲:“你們也在呢,一起吃吧。”
鍾往晨道:“我們寢室的都在那裡,你們過來一起吃吧。”我舉頭一看,他們已經有菜上來了,陳陽他們也看著呢,聽鍾往晨這麼說,馬上連人帶椅的去了那張桌子,還招呼我,“快過來。”
等大家坐定後,我打量了一下鍾往晨寢室的其他五個室友,坐在陳陽身邊臉黑黑瘦瘦頭髮亂蓬蓬正在抽菸的那個給我一臉兇相的感覺,他旁邊是一個絡腮鬍子的,而絡腮鬍子邊上的是一個額頭很光很亮頭髮短短臉黑黑,給我的感覺似乎已經有四十來歲的樣子,我記得他是我們班的班長,名字好象叫孫若蘭,他個子似乎比馬旭還矮了一點點,那時候我對他當我們班班長其實並不怎麼服氣,對他的外表有些鄙夷,直到大三的時候,我才發現,外表醜陋的他其實是個比較值得做朋友的人,所以他也是後來我在大學裡最值得留戀的幾個朋友之一,孫若蘭旁邊那個男生其實直到最後走出校門我對他的印象也不怎麼深,可能最深的印象也只不過是戴個眼鏡剃個平頭長相偏醜陋的平凡男生吧,依次下來最後一個是個頭髮長及左眼,本來以他的臉型應該是個比較帥氣的男生,偏偏長了對小眼睛,小眼睛的人給人的印象大抵兩種:其一是陰險,鬼祟,其二就是傻乎乎。他給人的印象屬於第二種。
當時是怎麼勸酒,怎麼划拳,怎麼嬉鬧的景象我已經不大記得了,只記得那頓飯後,鍾往晨他們寢室的人我也算是認識了,一臉兇像的叫魯蒂妃,絡腮鬍的叫金風,他們寢室的給他取個綽號叫“豬”,因為他貪睡,而且屁股很翹。平頭那個叫王亦峰,小眼睛的叫胡規暢,還有就是山羊鬍的鐘往晨和額頭很亮的孫若蘭。
那晚豬跟馬桶喝的很醉,聽說是為了點感情的事在飯桌上喝悶酒,我們一共叫來十瓶中華純生跟四瓶紅星二鍋頭,他們兩個就喝了四瓶啤酒跟兩瓶二鍋頭,回來的時候,馬桶吐了個唏哩嘩啦,豬倒還好,孫若蘭跟魯蒂妃扶著他,他只一個勁不停的傻笑。
當時看他們的情景覺得他們真的很放不開,因為哪個時候的我還沒真正經歷過感情的挫折,所以自以為自己能夠很灑脫,很放的下的面對愛情,直到當我真正愛上了一個人,然後又真正失去了她以後我才理解,原來愛上的時候會在不知不覺中把心分給對方一半,而當失去她時,那一半也就隨之破碎,愛情對於我這樣感情豐富的人來說是全無免疫的,多愛一次就多了一些志承寞,曾不相信愛一回傷一回的我在驀然回首間卻發現自己留下的足跡居然是用自己的心碎鋪成的。可能都是眷戀才讓愛情變的危險。而愛如雲煙過,不留痕。曾經那麼固執地存在過的東西,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