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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也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寧靜瞬間侵襲了我的整個身心,那一刻,在一種模糊的形態下,我感到迷失了。不是迷失在森林中,我是迷失了自我。

那一刻,所有自然之聲都在我耳邊迴響,所有的事物都在我腦海承現。風的細語,窸窸窣窣,拂過樹葉,搖罷的樹枝,雨聲,水滴聲, 樹樹枝搖動時,雨水從枝丫上落下來,滴在蕨類植物叢中,嘩嘩啦啦的響一陣子。一隻毛毛蟲捲縮在樹杆壞死的樹皮上,一隻甲蟲從自已選錯的藏身處滾了出來,落入草叢中不見了蹤影。在剛剛蒙芽的草叢中,一隻可憐的青蛙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半睜著雙眼,無奈的望著那昏暗而又滄茫的由遙遠的天際接踵而來的不詳的暴風雨。

我突然驚醒過來,我知道,是死亡的臨近讓我如此親近自然,讓我瞭解到了平時根本無法瞭解的東西。如果不走出這片森林,等待我的命運我覺得並不樂觀。

前路並不順利。灌木叢隱匿在樹林深處,棘刺四處伸展著,雨水經由那些寬大而又濃密的樹葉頒洩下來,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不可理喻。

然而暴風雨沒有要停下來的任何跡象。天空陰森可怖,雷電交加,雨絲抽打著它遇到的任何事物,洗刷著一切生靈,對生命承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在暴風雨的無情打擊下,生命都隱藏在最初的防線後面,等待著天氣好轉。然而我們見到的,確是綿延幾千裡並將持續幾個月的惱人的陰雨天氣。

我的流浪生涯很快就結束了。我很慶幸,慶幸自己終於遠離了那片可怕的森林,但我又感到不安,因為救我的人正是那些盜木賊。

剛到若薄溪,所有一切我都缺少認識。在我記述這段往事的時候,我很容易想起自己當初犯下的過錯。

5月16日,我清楚的記得,我在嘴裡嚼著一種青色的酸味很重的果子,這不但可以讓我援解飢餓,還能讓我大腦保持清醒,讓我集中精神。我一邊嚼著果子,一邊用砍刀奮力為自己開出一條前進的路。我不知道這條路會通向哪裡?但我必須這樣做。

然而並沒有走多久,我就驚恐的停下了步子。我學得我隱約聽見了說話的聲音。我不敢確定,以為是自己產生的幻覺,何況雨水打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響充斥在周圍,讓人很難辨讓出另外一種聲音。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我把砍刀放回揹包,果子不再吃了,我突然覺得它那種苦瑟的味道讓人覺得噁心。

我小心拔開橫在眼前的樹枝和灌木叢,一直走了很久,這種遭糕的天氣把一切都淹沒了。我感覺不到自己走了多遠,只看到眼前一成不變的樹叢。

又能聽見說話聲了。這一回不會錯,我的確聽到了什麼?男人們的吵嚷聲,還有別的聲音,某種機器的沉悶的哄鳴聲。 這一切對我來說是如此親切。

我應該清楚,迷失在這片森林並沒有想象的那樣遭糕,四周也有零星散步的村莊。但很令人驚詫的是,我什麼也沒有發現。如今聽到的人聲,是否應該是這一類的村莊,或者僅僅只是路過的人?

走近那片傳來聲音的樹叢,我才明白過來,我遇見的並不是那些隱匿在大山深處的村莊和獵場。

這裡沒有樹木和灌木林。到處是人類足跡踐踏過的痕跡,樹被砍倒了,地上一片空曠。

走到這片開闊地時,我看到很多人正在清理樹枝,他們用磨得非常鋒利的砍刀快速的,毫無聲響的削掉那些多佘的樹枝,然後又把樹幹鋸成幾截。我以為自己闖進了若薄溪的伐木場。然而,當他們發現我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這是哪裡?若薄溪在哪個方向?”我沒有注意他們鬼異的舉動,我被連日來的勞累衝昏了頭腦,能再次回到若薄溪,所有一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若薄溪?”他們或許把我當成了一個行路人,但我的問話確使他們很好奇。“若薄溪不在這邊。”

我似乎沒有聽到,我離開並沒有多久,前些天我還能聽見雙子湖的鳥叫。然而現在他們確告訴我,若薄溪已經是一個遙遠的地名了。

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得知自己所處的地方離目的地如此遙遠之後,或許也是因為自己終於走出了困境,我突然覺得一陣陣疲憊。我不得不坐下來休息。

“若薄溪?你去若薄溪做什麼?”我還沒來得及找到地方坐下來,就聽見有人問起來。我找到一截平躺在泥淖裡的圓木,艱難的坐在上面。我注意到,他們身後的機器都滲在雨中,這是些不鏽鋼製品,它們在雨中也能散發出光芒。

“我住在若薄溪。”我簡短的答到,我覺得自己很虛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