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吱嘎作響的床上,白九九懷疑要是自己晚上睡覺不老實翻個身是不是會掉到床底下去?
三月初的天氣很冷,而作為三面環山的靠山村在夜晚加上『潮』氣更加陰冷。白九九把身上那不好聞的被子裹緊,心裡堅定了一定要離開的念頭。
翻找著小媳『婦』的記憶,她才發現小媳『婦』竟然是個沒有上過學的,更加可悲的是她是被『奶』『奶』從大山裡領回來的孩子,親生父母家包括任何關於她身世的記憶都沒有。
只不過是因為她是九九重陽節被『奶』『奶』從山上撿到,也就給她起名叫九九,而姓白則是因為『奶』『奶』的夫家姓白。
村子裡雖然有個掃盲班,但是白九九和『奶』『奶』生活在靠山村旁邊一座大山的背面山腰上,每戶人家都離的特別遠,所以祖孫兩個相依為命,除了必須出來換點鹽和布料什麼,一般是不出山,那又怎麼可能知道去上學?
就算她之前計劃出去倒賣『藥』材也得有本錢才是,翻遍了所有的記憶,只看到小媳『婦』結婚前劉大蘭給的二十塊錢彩禮錢,那還都花了給『奶』『奶』看病。也就是說她一分錢都沒有。
現在是七九年的春天,剛剛恢復高考後的第三年,這一年也是有著前兩次高考餘熱的高考。可惜白九九不能去考,這個唯一可以脫離這個山村出去的機會。
身體開始犯困,白九九也就按下心思,她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再想辦法和那對母女分開。
而同樣躺在床上睡不著的還有尉遲軒,他明顯感覺到大嫂的不一樣,但是這種不一樣他卻很喜歡,比起之前那個什麼都是唯唯諾諾不吭聲的大嫂這個更加讓他喜歡。
而且自從他爹死後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他不敢跟大哥說,怕他那脾氣,回來能劈了後孃和二姐,只好忍著。結果這對母女越來越不管他的死活。
雖然今天下午這頓飯也沒有吃飽,但是確是他吃過的最有記憶的一頓飯,那樣機智的大嫂讓他突然有些相信她能夠讓自己過好的諾言。
抱著肚子舒服的睡著了,寒風似乎也沒有以前的刺骨。
“喪門星,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怎麼就娶了這麼個懶婆娘!”
白九九被咣噹一聲的踹門聲給震醒。
捂著鼻子打個哈欠,這大清早的就讓人家的鼻子遭罪真的好嗎?哪裡太陽都出來,順著敞開的門看過去,外面竟然還只是矇矇亮。
“你那是什麼樣子?快點起來做飯,然後上山割豬草去。”
劉大蘭拿著個木棍敲著白九九的床板,還真的有種周扒皮的既視感,記憶中這個後婆婆就是這麼折磨小媳『婦』的,白九九也沒有說話,直接披上那半舊不新的棉襖起床洗漱去了。
她現在對劉大蘭的對策就是不聞不問,只要她沒有太過分,白九九都不搭理她。
做家務她可以,但是被要求太多,免得她一個沒忍住直接爆發,那就不是現在這個局面。
“真是個喪門星,耷拉著一張臉給誰看?見了婆婆也不知道問好,哪裡來的教養?”
劉大蘭還在白九九後面拿著木棍敲著地面罵罵咧咧。
“那你自己去做飯,我這個喪門星做的飯你不怕吃了倒黴?”
用清水漱漱口,連牙膏牙刷都沒有,白九九感覺這日子真的太悽慘了,急需改變。
“你個賤蹄子還知道頂嘴了,作為媳『婦』做飯是本分,伺候婆婆是應該,怎麼我還吃不得你做的飯了?”
這個老女人真的是無理攪三分,她是那個意思嗎?
退後幾步進了廚房,也躲過劉大蘭那噴『射』出來的唾沫星,這女人為什麼說話還噴『射』東西出來,惡不噁心?
“糧食都放在灶臺上了,別想著偷吃,這可是給我閨女吃完去上學,你燒好就去上山,別想著偷懶!”
廚房外面傳來劉大蘭那尖酸刻薄的聲音。
“嫂子,別搭理她,就那麼一張破嘴,整天說不出好話。”
尉遲軒『揉』著眼睛走進廚房,看到白九九對著半碗小米發愣。
還真的是想讓她幹活還不給飯吃,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她白九九昨天能做飯是因為她需要吃東西,從今天開始那還是算了。
“小軒,你今天不上課嗎?”
『摸』不準在這裡的學校情況,她還是多問一嘴比較好。
“嫂子,我已經輟學了!”
抓著自己的衣角,他也想上學,可是後孃說家裡供應二姐上高中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