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也不噱。

趙嫣紅色的瞳孔的收了收，向前邁了一步，讓他的劍剛好停在自己的頸邊，這是一個危險的距離。

“你幹什麼？！”

“拿劍對著我，難道不是想殺我麼，我給你機會……”她平靜地看著他。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這男孩的眸子像極了他父親。

趙旭愣了愣，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她的眼神裡，似乎有一絲……憎恨……被她的目光震撼了，他的手顫抖了一下，鋒利的劍刃劃過趙嫣的脖子，留下一道陰紅的血痕。“我…”他慌忙收劍，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看著趙嫣的目光，他說不口。

小手撫上那傷痕，趙嫣笑了笑：“這樣的傷口可不起不了什麼作用，要想殺我，還得再廢點力氣。”

“你？！我沒說過我要殺你！”

“那麼你用劍對著我幹什麼？”

“對決！”

“對決？”她輕笑：“少爺，你可知武士的劍是為何而存在的？”她的語氣忽然有些嚴肅。

“當然是為了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他記得他的母親活著的時候就是這麼對他說的。

“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以為武士的劍最終都是用來殺人的。”她說，忽然嘆了口氣，用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呢喃道：“果然你是你，他是他……”她為自己居然將這對父子看走眼感到荒謬。

“你笑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趙旭每次看到她笑就覺得不安。

趙嫣沒有回答，突然撫了撫頸上的傷口，皺了皺眉頭。

趙旭放下劍：“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

“義兄，這是你道歉的態度嗎？”

“不要叫我義兄！”

“那，哥哥？”她笑了笑。

“再叫我殺了你！”

“好啊，你試試？”

“你？！”他揮劍過去，驚覺到自己的衝動，慌忙收手，卻止不住已經上前的身子，趙嫣愣了愣，來不及躲開，噗的一聲，就和他一起跌到地上。

平靜的小院，一種莫名的情緒盪漾開來……

“喝！”

才是清晨，戰鬥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了。

平靖候望著對面氣喘吁吁的孩子，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一個月的成果就是這樣嗎？呂師傅難道就教了你這些？！”

趙旭看了父親一眼，不甘心地低下頭。

“什麼事讓你分心？”趙政挑眉，趙旭雖單純，武藝的天賦卻比他還高，他不信這是他盡全力的結果。

趙旭瞟向一旁樹下的身影。

趙嫣心不在焉地摘下一朵攀在梨樹上的曼陀羅，撫摸著白色的花瓣，輕聲笑了笑，顯然沒有用心觀戰。直到她發覺一道頗具敵意的目光投過來，才抬起頭，臉色突然淡了下來。

平靖候看了過去：“趙嫣，你過來。”

她緩緩走到趙政身前：“義父……”

“告訴我，這一個月裡，你學了什麼？”

“琴、棋、書、畫、暗器、毒藥、解藥、輕功……”她笑笑：“老師教的，大概就這些吧。”

平靖候雖送她一把劍，卻沒有要人教她劍術，反到請了個老師專門教些奇怪的東西。“這些你都學好了嗎？”

“還行……”她答得隨意，卻透著一股自然天成的自信。

“你不喜歡？”

趙嫣抬起頭，炯炯有神的目光對上那雙深邃如神人般高深莫測的眸子。久經戰場，平靖候的眼神暴戾冷酷得叫人害怕，可趙嫣直直地看著，竟一點也沒有退卻地意思。倒是趙政先避開了。“旭兒，把劍撿起來，今天我親自教你，不練好休想睡覺。”

趙嫣知道他這是要教他獨門劍法了，知趣地退了一步：“那嫣兒先走了。”

趙旭與她擦肩而過，冷冷地撂下一句話：“你以為父王真疼你麼……”

趙嫣沒有答話，刻意忽略他的存在，頭也不回地走了。

雙陀蘿花靜靜地飄落，扶過趙旭的臉頰，另他頓時想起早上苑子裡那詭異的一幕。臉色暴紅。

野丫頭，居然敢耍我，一定要你好看！

都城，承載著大煊六百多年厚重的歷史，這裡原本流淌著世上最具榮耀的皇族血統，而今，卻是平南王手中的傀儡王朝。昔日的光輝，當真已經不在了麼……

趙嫣身著一襲白衣，走進大殿。這一年她十一歲，首次到浂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