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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我定了一個計劃,分徵集纂輯兩股;纂輯股又分通史,*史兩類;均從長編入手。並編歷史辭典。聘屠敬山、張蔚西、薛閬仙、童亦韓,徐貽孫諸君分任徵集編纂等務。後來政府忽又有國史館獨立一案,別行組織。於是張君所編的*史,薛、童、徐諸君所編的辭典,均因篇帙無多,視同廢紙;止有屠君在館中仍編他的蒙兀兒史,躬自儲存,沒有散失。

我本來很注意於美育的,北大有美學及美術史教課,除中國美術史由葉浩吾君講授外,沒有人肯講美學,十年,我講了十餘次,因足疾進醫院停止。至於美育的裝置,曾設書法研究會,請沈尹默,馬叔平諸君主持。設畫書〈法〉研究會,請賀履之、湯定之諸君教授國畫;比國楷次君教授油畫。設音樂研究會,請蕭友梅君主持。均聽學生自由選習。

我在愛國學社時,曾斷髮而習兵*,對於北大學生之願受軍事訓練的,常特別助成;曾集這些學生,編成學生軍,聘白雄遠君任教練之責,亦請蔣百里,黃膺伯諸君到場演講。白君勤懇而有恆,歷十年如一日,實為難得的軍人。

我在九年的冬季,曾往歐美考察高等教育狀況,歷一年回來。這期間的校長任務,是由總務長蔣君代理的。回國以後,看北京政府的情形,日壞一日,我處在與政府常有接觸的地位,日想脫離。十一年冬,財政總長羅鈞任君忽以金佛郎問題被逮。釋放後,又因教育總長彭允彝君提議,重複收禁。我對於彭君此舉,在公議上,認為是*人權獻媚軍閥的勾當;在私情上,羅君是我在北大的同事,而且於考察教育時為最密切的同伴,他的*守,為我所深信,我不免大抱不平。與湯爾和,邵飄萍,蔣夢麟諸君會商,均認有表示的必要。我於是一面遞辭呈,一面離京。隔了幾個月,賄選總統的佈置,漸漸的實現;而要求我回校的代表,還是不絕,我遂於十二年七月間重往歐洲,表示決心;至十五年,始回國。那時候,京津間適有戰爭,不能回校一看。十六年,國民政府成立,我在大學院,試行大學區制,以北大劃入北平大學區範圍,於是我的北京大學校長的名義,始得取銷。

綜計我居北京大學校長的名義,十年有半;而實際在校辦事,不過五年有半,一經回憶,不勝慚悚。

………【第六十三章 記北京大學的圖書館】………

柳存仁

北大的圖書館是值得令人留戀的地方,就是說值得令人心醉,也不能算是過分。本來,任何一所大學都有它的圖書館的,雖然那些圖書館的真實的情形,不但是在內質上,就是在形式上,也有絕大的異點或差別,其不同的程度有時候簡直不容易叫人相信,雖然我不想說是不能叫人相信。

在戰事爆發之前——注意,在戰前——我曾經有過一次很好的機會,參觀了幾個相當著名的大學的圖書館。一個是南京的中央大學的圖書館,我所得到的印象是館內的閱書的學生很多,但是,不在閱讀課內的功課或溫書的學生太少了。這就是說,大部分的學生都在低著頭研求著當天或第二天的指定課程,準備應付教員的或,肯自己在一旁靜悄悄的為學問而學問的人,究竟很少。這樣的情形,北平西郊的清華大學圖書館裡的用功的學生們,也未能免。在清華,進圖書館看書是有一個專門的名辭叫做“開礦”的,開礦的目的,大半是想得到教授的好分數,在校內是有許多人以得到各項功課的金齒耙“E”或銀麻花“S”為榮的。我在這裡只舉這兩個好一點的例子,應該可以概括其餘的情形。因為,倘若說起一些在其他的幾個大學的圖書館裡面更常見到的現象,那麼,也有借它來做男女學生的談戀愛的幽靜場合,也有用它做為解悶休息的清涼境界,甚至於在圖書館裡開開什麼江蘇省同鄉會,借那長長的書桌來擺起藉以聯歡的茶點,噴起一圈圈的煙霧來,這也是題內應有,並沒有什麼希奇。

北大百年講堂

如果有的學校的學生們走進圖書館是為了吃茶點的,則北大的學生們走進北大的圖書館是為了吃他們的精神上的食糧,並不能夠說是過甚其辭。

北大的學生們並不是天生的超人,但是他們大約不甚重視教授們指定的功課。原因是教授們自己也不重視,有的教授甚至於平素並沒有什麼功課指定。譬如像沈兼士先生,在他教中國文字學的時候,一年到尾僅講完那七十多頁的講義式的薄薄的課本。在他的重覆了近百次的語句裡面,《景紫堂叢書》,《一切經音義》,《靈鶼閣叢書》……這些名字總是耳熟能詳的。如果圖書館裡沒有這些種書籍,也就算了,但是圖書館裡不但是有,而且可以隨便的借,並且可以幾十本一次的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