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很多人在錢財這方面是勝不過去的,在錢財上能恪守本心的人,也是值得他人尊敬的。
不過小趙炮雖然沒要保衛組多給加獎金,但他卻盯上了保衛組的勞保物品。
勞保,就是勞動保護,林區職工的勞動保護有棉鞋、羊毛氈襪、羊毛氈墊和大棉猴。
像趙軍、趙有財他們這些人,棉鞋、棉猴是三年一發,氈襪和氈墊是一年一發,一次發兩套。
而保衛組需要夜間巡邏,所以他們的棉鞋、棉猴都是一年一發,氈襪和氈墊也是一月一發。
昨天后勤給保衛組發的氈襪、氈墊,但保衛組是三班倒,昨天有一些保衛員沒來上班,所以有些物資還沒發下去。
此時趙軍開口管劉金勇要四雙氈襪、四雙氈墊,劉金勇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趙軍吶。”劉金勇把氈墊、氈襪交給趙軍時,對他說道:“我今天就不跟你們去了,我三天沒回家了,我得休息一天,完了明天我再去。”
自洪、蘇二人遇害,劉金勇一直在場子裡沒回家,就連手掌受傷也堅持上山追殺棕熊。
“沒事兒,劉叔。”趙軍道:“我們今天就是套蹤,但明天需要你們保衛組出一些人。”
“那沒事兒。”劉金勇毫不猶豫地說:“我一會兒上衛生所打一針就回家,今天在家歇歇乏,明天早晨再上來。”
“那行,劉叔。”趙軍看了一眼周圍的保衛員,問劉金勇道:“那你看今天誰跟我們去呢?”
“組長啊。”趙軍話音剛落,保衛組裡站出一人,對劉金勇道:“我跟趙軍他們去吧。”
“老周啊。”劉金勇一看說話之人,便道:“你昨天上一天班了,能行嗎?”
“沒事兒!”主動請纓之人是趙軍一個屯子的周大奎,他看了趙軍一眼,然後對劉金勇說:“老洪走,我這幾天心裡都不得勁兒,我能為他出出力也行啊。”
“那你去吧。”劉金勇說著,回身到櫃子前,拉開大抽屜,雙手從中掏出四包子彈。
“給!”劉金勇將兩包給了周大奎,又把另外兩包給了趙軍。
子彈這東西,沒有人會嫌多,趙軍笑著將其接過揣在兜裡,然後和劉金勇與眾保衛員道別後,跟周大奎一起從屋裡出來。
“叔。”趙軍出來招呼趙威鵬一聲,三人一起往外走時,趙軍忽然抬了下攥著氈襪、氈墊的手,問趙威鵬說:“你有這個不?”
“我有。”趙威鵬道:“我都穿著呢。”
回答完趙軍的話,趙威鵬有些好奇地反問:“侄兒啊,你拿這麼些這玩意幹啥呀?”
“給我黃老哥他們。”趙軍給趙威鵬解釋說:“他們那邊不是林區,沒有這些東西。”
“嗯?”趙威鵬聞言一怔,瞪著眼睛問道:“那他們冬天還穿單襪呢?”
聽趙威鵬此言,趙軍與周大奎對視一眼,他倆都笑了。
看他們笑,趙威鵬有些懵,急切地問道:“你們笑啥呀?”
“叔啊。”三人上車後,趙軍沒著急啟動車,而是拿著手中氈墊問趙威鵬說:“這鞋墊,你是直接墊的唄?”
“嗯?”趙威鵬咔吧下眼睛,問道:“那不直接墊,那……還咋整啊?”
趙軍淡淡一笑,道:“叔,我領回這鞋墊,我媽就拿布給這鞋墊包上,然後轉圈拿針用線縫上。”
“那是幹啥呀?”趙威鵬不解地問:“那麼整暖和啊?”
“不是暖和。”趙軍說:“那麼整,這鞋墊能多穿兩年。”
“啊……”趙威鵬瞪大了眼睛,道:“防磨唄?省鞋墊唄?”
“對。”趙軍先是點頭贊同趙威鵬的話,然後又對他說:“叔,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我黃老哥他們穿那鞋墊都使啥做的。”
“使啥呀?”趙威鵬問道。
“苞米葉子。”趙軍給出了答案,然後補充說:“苞米葉子擱布包上、轉圈一縫,這就是他們的鞋墊。”
“哎呦我天吶!”趙威鵬很是驚訝地說:“我小前兒看人這麼穿過,這都啥年頭了?還有人拿苞米葉子當鞋墊吶?”
“嗯呢。”趙軍點頭說:“現在這邊農村還都這樣兒呢。”
“嘖。”趙威鵬聞言砸吧下嘴,道:“還這麼苦啊?”
問完這句話,趙威鵬緊接著又追問,道:“那他們也沒有襪子唄?還用包腳布唄,是不是?”
他這一問,倒把趙軍和周大奎問愣了,看來這位大老闆不是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