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鵬聞言一撇嘴,說:“你早要說,我就不開了。這我開車,你給我指道,還不如你開呢。”
趙軍一笑,就聽趙威鵬繼續說道:“那你開我那吉普車下去吧,反正明天我也不用。”
“那能行嗎,趙叔?”趙軍問了一句,就見趙威鵬擺手道:“那有啥不行的?解放你都能開,開這個不小菜一碟嗎?”
說著,趙威鵬掏出相機,將其給了趙軍。然後,他很善解人意地掏出四盒膠捲一起遞給趙軍,說:“侄兒你也會照相,跟家裡人都照一張。”
“哎呦!”其實趙軍早有這個想法,但他不好意思跟趙威鵬開口,此時趙威鵬的做法讓趙軍大為感動。
“謝謝叔!”向趙威鵬道謝後,趙軍把相機、膠捲收在挎兜子裡,眼看趙威鵬打哈欠了,趙軍便告辭離去。
從招待所出來,趙軍坐上了大吉普。
他先到後勤找周建軍,再由周建軍領著他到材料庫,給那大吉普加滿了油,然後又備了兩桶油在後車箱。
“咱爸咋樣了?”剛才在屋裡那麼多人,周建軍沒好意思問自己那個上山走失的老丈人,此時從屋裡出來,周建軍拉著趙軍道:“昨天我尋思看他去,完了從老蘇家出來找你們,他們說你們坐爬犁走了。”
“姐夫,爸啥事兒沒有了。”趙軍道:“你不用折騰了哈。”
“那不行啊。”周建軍搖頭道:“你姐聽說了,她還張羅要回去看爸呢。”
“嗯?”趙軍笑道:“那我去接我姐呀?”
“接什麼接?”想起自己連吃了三天桃酥、大餅乾啥的,周建軍忙擺手道:“可不讓她折騰了,前天才擱你們那兒回來!”
趙軍聞言一笑,問道:“那你跟我走唄?”
聽趙軍此言,周建軍看了眼他身後的大吉普,道:“行,你等我回組裡交代兩句。”
五分鐘後,趙軍、周建軍乘坐大吉普從永安林場大門駛出。
一路出山場,直奔永安。
在臨近屯子時,趙軍忽然把車停住。
“咋了,軍?”周建軍問了趙軍一聲,就見趙軍衝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後趙軍推門下了車。
在道南大地中,一少年揹著挎兜子從枝丫垛後貓著腰一步步探出。
趙軍見狀,開啟吉普車後排車門,從中拽出56式半自動步槍。
打圍人有個習慣,只要人在山裡,子彈不退膛。但出山以後,一般都會把子彈退出。
趙軍也不例外,但他今天一路開車,也沒特意去退槍中子彈。
此時趙軍撥開保險,雙手端槍斜在胸前。
周建軍從副駕駛上下來,來到趙軍身旁極目遠眺。當看到那少年時,周建軍臉上露出笑容。
那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他小舅子的小舅子,也就是馬洋。
看馬洋的樣子,應該是要抓什麼獵物。
忽然,枝丫垛後躥出一道灰影,一隻兔子在雪地上奔走。
“艹!”馬洋算是喊了聲口號,同時丟出手中石塊。
別看馬洋年紀小,但他有手絕活,就是拿石頭打麻雀。
冬天時,麻雀一群落在光禿禿的樹上,一個個炸著毛、縮著脖,看上去胖乎乎的。
馬洋就拿石頭打這時候的麻雀,打十次能落下來八次。趙軍前世時,李寶玉曾送馬洋一個外號:永安沒羽箭。
隨著馬洋一石丟出,奔跑中的兔子身體一擰,正是石頭擊中了兔子的後腿。
可馬洋丟石頭不會連發,每一次丟石頭都需要調整。眼看兔子踉踉蹌蹌地跑向遠處,就聽一聲槍響。
“嘭!”
逃跑中的兔子腦袋炸開,連著脖子都被子彈打碎。
“舉起手來!”趙軍收槍關保險時,沒把槍口衝向馬洋,但卻向他大喝一聲。
馬洋遠遠地白了趙軍一眼,過去撿起那兔子,然後倒提著兔腿,向趙軍和周建軍跑來。
“周姐夫。”在離他們還有三米左右時,馬洋放慢腳步,並欠身向周建軍點頭、打招呼。
要是隻有趙軍的時候,這孩子挺皮。可一旦有外人,馬洋是很有禮貌的。
在跟周建軍打過招呼後,馬洋又叫了一聲“軍哥”。
“你趕緊給兔子扒了。”趙軍道:“完了我拉你回去。”
“哎!”馬洋熟練地剝下兔子、給兔子開膛、扣內臟。
然後馬洋把兔子翻得膛朝內,在雪地上蹭了蹭,看他這業務,絕對是個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