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兒子醒啦?”
老房子牆、門都不隔音,那趙威鵬打呼嚕跟打雷似的,王美蘭在東屋都聽著了。
趙軍笑著一點頭,娘倆誰也不吐槽客人,然後王美蘭又對趙軍說:“兒子,你收拾、收拾,完了拿盆撿塊大豆腐回來。”
趙軍答應一聲,先出外上了趟茅房,回來時就見趙有財在隔壁李家摸黑捅咕新來的那三條狗呢。
趙軍也沒管他爹,回屋洗漱之後,開啟碗架門,從口袋裡擓黃豆倒進盆裡。
等趙軍去豆腐坊換完大豆腐回來,跟下窖夠土豆的趙有財一起回屋,爺倆分工把狗食下鍋。
狗食插好後,趙軍、趙有財盛狗食出門餵狗。早晨外面氣溫很低,滾燙的狗食舀進盆裡很快就不那麼燙了。
爺倆出門時弄出了動靜,西屋裡呼嚕戛然而止,趙威鵬微微一晃腦袋,嘀咕道:“睡太香了。”
說著,趙威鵬往上拽了下被子,在小猞猁、小黑熊的注視下喃喃自語道:“炕也得勁兒。”
雖然如此說,但趙威鵬緊接著就坐起來了。他是大老闆不假,但人不矯情。在人家住,沒醒也就算了,這醒了又聽著外屋地有動靜,趙威鵬立馬就起床。
起被窩、穿衣服、疊好被褥,趙威鵬穿著毛衣從屋裡出來。
“兄弟,起來啦?”王美蘭還在揉麵,但她此時揉的是發的面,看見趙威鵬出來,王美蘭問他道:“昨晚上睡咋樣啊?”
“睡可好了,嫂子。”趙威鵬很是感慨地說:“這幾年住樓啊,睡那床墊子我這腰就不得勁兒。昨天往這炕上一躺,哎呀,熱乎的,真舒服。”
“兄弟,嫂子說你別生氣哈。”王美蘭笑著說道:“你身板子大,睡軟乎床就不行。你要麼睡炕,要麼像老輩人似的睡硬板床。”
“可不咋地!”聽王美蘭的話,趙威鵬吧嗒、吧嗒嘴,感覺王美蘭說的有道理。
而這時,王美蘭把和好的麵糰往面板上一摔,緊接著將和麵盆倒扣在面板上蓋住麵糰,隨後手往裡一指,對趙威鵬說道:“兄弟,洗臉啥的那暖瓶裡有熱水。完了你看把西頭那毛巾,那是給你預備的,那是新的。”
趙威鵬笑呵答應一聲,過去自己倒熱水洗漱。就在這時,屋外傳來聲聲狗叫。
王美蘭皺眉揚脖往外觀看,聽狗叫聲,來者是個生人。
王美蘭能聽出來,在隔壁李家院裡餵狗的趙有財肯定也能聽出來,他抻脖往這邊一看,眉頭一皺一展,翻身回到自家院裡後,像趙軍使了個眼色,然後趙有財自己往門口走著迎道:“三兄弟,吃飯沒有呢?”
來人姓潘,名叫潘慶宏,在家中兄弟裡行三。他不是林場職工,平日以種地、跑山為生。但他跑山不是打圍,而是採山貨。
開春採山野菜,入秋撿蘑菇、木耳、松子、榛子,冬天則上山割刺五加回來熬膏賣錢。
這人平日跟趙家沒什麼太深的來往,今天忽然上門,讓趙有財感覺有些奇怪。
“沒有呢。”潘慶宏笑著說道:“你弟妹擱家做飯呢。”
潘慶宏這麼說,就代表他不會在趙家吃飯。
“啊……”趙有財不知此人來意,可來者是客,趙有財只能招呼道:“來,三兄弟,咱屋裡去。”
潘慶宏也沒客氣,跟著趙有財就往屋裡走。
眼看二人往院裡進,趙軍回身向潘慶宏打招呼道:“潘三叔。”
“軍吶,忙著吶?”潘慶宏笑著跟趙軍打聲招呼,然後隨著趙有財往屋裡走。
看著潘慶宏的背影,趙軍皺起了眉頭,且不說自家跟這潘慶宏沒什麼太深的來往,關鍵是這才剛過六點,臨近冬至這時候天還沒亮呢,哪有這時候串門子的呀?
當潘慶宏進到趙家時,正在鍋臺前焅熊油的王美蘭看到是他後也是一愣,脫口問道:“哎呀,三兄弟,你咋來了呢?”
“啊,二嫂,呵呵。”潘慶宏一笑,道:“我來溜達、溜達。”
這時不光趙有財、王美蘭感覺不對,就連在裡面擦臉的趙威鵬也詫異地看著潘慶宏。
可不管咋的,還是那句話,來者是客。
趙有財抬手往西屋一比劃,對潘慶宏說:“三兄弟,進屋吧。”
潘慶宏腳下沒動地方,他看了趙威鵬一眼,問趙有財道:“二哥,家裡來客(qiě)啦?”
“啊……”趙有財應了一聲,還不等往下說,就見潘慶宏頭往鍋臺那邊一歪,砸吧下嘴道:“嘖,焅熊瞎子油吶?”
“啊,呵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