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老虎鑽雪,雪面微微塌陷。八條狗連成串在雪下鑽行,雪面塌陷出一條道路。
趙有財看著這一幕,咔吧兩下眼睛,轉頭看向趙軍。
“咋的了,爸?”趙軍不明所以,疑惑問了趙有財一句。
“你看那狗。”趙有財歪脖向獵狗們鑽出的通道一甩頭,道:“要麼說狗仁義呢,它都知道給我開路。”
聽趙有財這話,趙軍嘴角一扯,這二咕咚明顯是拿話磕打自己,說自己之前不給他開路。可那時候趙軍要開路,是他趙有財要親自上啊啊。
“爸呀,你剛才還說老虎不行呢?”趙軍笑著反擊道:“這打你嘴巴子了吧?”
趙軍說的這個“打嘴巴子”,就是打臉的意思。
趙有財被趙軍揭短,猛地向趙軍抬手道:“我打你嘴巴子。”
趙軍呵呵一笑,背槍就跑,趙有財在後面跟上。
……
永安屯趙家後院。
趙春、金小梅、趙玲、徐春燕、胡三妹、解孫氏、劉蘭英將一根大約四米半長的高杆扶起。
那高杆上有個架,架上綁著電視天線,並有那電線從連著天線順下。
“慢點兒!慢點兒!”作為主力的解孫氏雙手扶著松木杆下部將其挪入提前挖好的土坑中。
松木杆猛地向下一沉,老太太拿過一旁鐵鍬撮旁邊的土往坑裡揚。
老太太剛撮了兩鍬土,就聽旁邊圈裡的驢“啊、啊”地叫。
“哎?來人了,我看看去,你們大夥兒扶住了哈。”金小梅聞聲鬆手想要往前走。
聽她這麼說,胡三妹好奇地道:“這驢還能看家吶?”
胡三妹話音剛落,就見王美蘭帶著一年輕人從房前繞過來。看到王美蘭,驢那兩隻耳朵往後一翻,消消停停地閉上了嘴。
這驢不是看家,它也不認生人、熟人,它只認王美蘭。
“嫂子!”金小梅先跟王美蘭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那年輕人問道:“小朱啊,電鑽拿回來啦?”
這年輕人正是本屯電工,也就是老皮匠朱大山的孫子朱江。
趙軍、趙有財他們剛走,老太太她們就來了,進屋老太太就張羅要看電視。
她這純是好奇,以前就聽人說這玩意好了。當然了不光老太太好奇,王美蘭也想看吶。
趙軍從家走時倒是說了,他回來就給王美蘭按電視。可他什麼時候回來呀?等他回來,要黑天了呢?
經過這大半年的鍛鍊,王美蘭愈發的雷厲風行,當即就決定找人來按。
王美蘭拿了趙有財一盒石林煙,找到朱江請他上門幫忙。
朱江也是第一次看到電視,但他是電工,他一看那天線、電線、插頭啥的,朱江就知道怎麼接。
可他不知道天線得掛高高的,還好王美蘭聽趙軍唸叨過一嘴,說舉天線的杆子得像前院掛燈籠的杆子那麼高。
杆子好弄,而杆子上面的架,是王美蘭親自釘的,大錘咣咣兩錘,好懸沒給小毛驢嚇尿了。
然後就是把電線往屋裡引了,想起趙軍早上說得在窗戶框上打個眼兒,王美蘭便把此事說與朱江。
窗戶框、門框,用的都是硬雜木。趙家這老房子,窗戶框子都是水曲柳的,必須得用電鑽,朱江就去屯部借工具。
等他回來,看杆子都立起來了,朱江不禁暗自佩服這些老孃們兒、老太太,朱江感覺她們是真能作。
眼看著老太太往坑裡填土,朱江微微皺眉,看向王美蘭道:“這坑咋摳出來的呀?這得費多大勁吶?”
要不是冬天,朱江也不會說這話。可眼下是冬天,冰封大地,地土都凍著呢,想挖這將近一米深的坑可是不容易呀。
“燒的唄。”王美蘭笑道:“那也沒別的招啊。”
說到此處,王美蘭暗自佩服自己。要不是自己當機立斷、領人開幹,等趙軍回來再燒坑、挖坑,那還趕趟了嗎?
老太太將土填回,女人們轉圈將土踩實,王美蘭拿磚頭轉圈圍住松木杆,然後用小錘將磚頭鍬進土裡。
緊接著,王美蘭進屋端出和黃泥的大盆,轉圈在松木杆周圍砌了五十公分的座。
“這回差不多了!”看著那穩固的天線杆,胡三妹笑道:“等泥硬了,再澆桶水,一凍更結實。”
“唉呀!咱也不會呀,費勁吧啦整上了!”王美蘭道:“這援民要擱家呀,這活兒都不能用咱。”
“可不咋的!”趙玲隨聲附和,而這時朱江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