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甥,你等我!”一聽趙軍要去追殺那東北虎,王強忙道:“老舅跟他仨把狗送下去,完了我馬上就回來找你!”
“我也去!”
“我也去!”
李寶玉、解臣異口同聲地嚷著,他們都要和趙軍一起去報仇。
唯有解忠比較冷靜,他走到趙軍身邊,道:“兄弟,你聽哥說句話唄?”
趙軍看向解忠,只聽解忠繼續說道:“打虎不得有說道嗎?咱們上頭兒能不能安排明白?”
“不用安排。”趙軍明白解忠的意思,他把手一揮,咬牙切齒地道:“這大爪子那天給李大拐踢騰了,完了又給你楞場套戶的馬撲了,林業局不都下檔案了嗎?”
“嗯?啊……”解忠略一思索就知曉了趙軍的意思,趙軍這是要把那隻虎犯的錯誤強加到這隻虎的頭上。
“軍吶!”王強道:“那咱把這個乾死了,林業局下來那幫人,咋給那個也幹了呢?這死倆虎,那咋整啊?”
“我管他咋整呢?”趙軍冷聲道:“他們殺錯了唄。”
王強、李寶玉、解忠、解臣:“……”
“寶玉呀!”這時,趙軍對李寶玉道:“你跟解臣,你倆都別去了。”
說到此處,見李寶玉還要說話,趙軍道:“大黃不是太好,你回家以後趕緊找韓尚給它打針?”
“啊?”李寶玉聞言一驚,只聽趙軍繼續道:“咱家不還有兩支青黴素呢嗎?讓韓尚給大黃打嘍,完了你告訴我媽上屯部,使屯部電話往林場打,跟大姐夫說,讓他給整點青黴素,完了讓我李叔下班捎回來。”
“哎!”李寶玉一點頭,就見趙軍轉向解臣,吩咐道:“小弟你也回去,寶玉走不開的時候,需要跑腿啥的,你就開車去,別捨不得油!”
“兄弟,那我跟你和老舅去唄。”解忠主動請纓道:“這也有槍,我拿一棵跟你們去。”
“也行!”趙軍想了一下,說道:“那大哥,你跟老舅給狗送下去,完了你倆再回來找我。”
解忠答應後,使繩子拴住白龍、二黑。解臣牽青龍、黑龍和黃龍,王強則牽黑虎與花龍。
至於小花嘛,有李寶玉在的時候,它不跟趙軍。所以小花不用拴,只要那抱著大黃的李寶玉吹個口哨,它就跟著走了。
人和狗都走了,趙軍來到大胖身邊。今天戰死的四條狗,死狀都很慘烈,但那仨都比不了大胖。
古代有個小故事,是說如何判定一個戰士是否勇猛,就看他身上的傷疤是在前,還是在後。
往日不提,今天大胖所受的致命傷在正面,從它脖子往下,脖頸、前胸都被虎爪撕開,皮肉外翻,猙獰恐怖。
大動脈破,不但流乾了渾身的血液,也噴得它腦袋上全是血。
趙軍輕輕撫摸了著大胖那被血染紅的腦袋,在零下二十度的氣溫下,血雖然還沒被凍住,但涼且發粘。
趙軍將大胖額頭、眉心處狗毛捋順,然後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並在一起,輕輕地合上了大胖的眼睛。
這狗臨死前,二目圓睜,眼神中七分殺氣、三分不屈。
“我……”趙軍張了張嘴,卻只說個我字。他緩緩地吸一口涼氣,緊接著伴隨一聲嘆息,趙軍將氣撥出後,才道:“不給你往遠折騰了。”
說著,趙軍抬頭朝上望去。在東北虎之前站立的陡橛子往上,正好有一棵大紅松。
“你們死這兒,我就給你們埋這兒。”趙軍道:“你們幾個也看著我給你們報仇。”
說完,趙軍張開雙臂去抱大胖。
有個詞叫:死沉。
大胖活著的時候,趙軍還能抱動它。而這時,趙軍一抱它頓時感覺到了吃力。
“瞅這吃的。”趙軍揉了揉大胖的肚子,道:“肥粗老胖的。”
往常趙軍總這麼說它,最開始每次趙軍揉它的時候,大胖都會轉頭去舔趙軍的手。
那時,趙軍就會把手抽開,要不然被它舔得滿手口水,自己還得洗手。
狗通人性,漸漸地大胖就明白了,所以後來它就很少舔趙軍了,而是把鼻子貼過去嗅,嗅嗅主人的味道。
這一次它不會了,而趙軍也不管它身上有血,乾脆拽過大胖的狗腿將其背在背上,把大胖背到了那棵大紅松下。
將大胖放下後,趙軍又下去,依次把三胖、花貓、花狼背了上來。
四條狗轉圈躺在大紅松周圍,這時趙軍站在樹前,嘴裡念道:“松樹長青,雪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