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連趕路、抓豬,趙軍屬實是累了。躺到被窩裡,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第二天要早走,所以剛過五點,趙軍聽到外屋地有動靜,他就睜眼睛了。
這時候,邢三早就已經醒了,只因為怕把趙軍吵醒,所以老頭子一直沒動彈。
眼看趙軍坐起來,都已經穿好了衣服的邢三,直接就下地了。
五點剛過,外面還沒亮天呢,可趙軍坐起來以後,透過窗簾看到屋外有亮光。
趙軍撩開窗簾,屋裡沒開燈、外頭有亮,趙軍就能看清外頭晾衣服的雙股八號線上掛著一盞提燈。
提燈下,兩口大鍋裡都咕嘟著東西。
大鍋前,趙有財雙手握著鍬把子,使小鐵鍬翻著大鍋裡的東西。
提燈燈光昏暗,趙軍都沒看清趙有財整的什麼玩意。
這時,邢三也注意到屋外有情況,他上炕來到窗旁,看著在外面忙碌的趙有財,道:“這一大早晨的,你爸就整啥好吃的呢?”
邢三知道趙軍家動不動就大吃二喝的,這一點可能是遺傳趙軍他姥爺了。但這天還沒亮呢,地主家也沒有這麼早張羅席面的呀?
“三大爺……”聽邢三的話,趙軍有些無語,但一想這老頭子好多年沒下山生活了,他便給邢三解釋道:“那不是給咱做吃的吶。”
“啊?”邢三一怔,就聽趙軍繼續道:“給咱做吃的能用鍬翻嗎?那是給狗、給豬插食吶。”
“啊……”邢三這才反應過來,便對趙軍說道:“小子,你擱屋吧,我跟你爸喂牲口去。”
說完,邢三套上棉襖,戴上狗皮帽子就出去了。
趙軍疊好被褥,摞成被垛,走出房間時,就見王美蘭正在那兒擀麵呢。
大張的麵皮,用擀麵杖捲起來擀,這是準備做手擀麵的。
看到趙軍出來,王美蘭道:“兒子起來啦,那暖瓶裡有熱水,你兌瓢涼的洗把臉,完了放桌子等吃飯。”
“哎!”趙軍答應一聲,走到王美蘭身旁,看著窗外對王美蘭說:“媽,我爸還咋跑外頭插食去了呢?”
“一個鍋插不下呀。”王美蘭一邊擀麵,一邊笑道:“又餵狗,又餵豬的。”
“行啊。”趙軍也笑了,他道:“這我爸幹,就省著咱娘倆幹了。”
聽趙軍這話,王美蘭停下手上的動作,瞥了趙軍一眼,笑道:“你還覺(jiǎo)不錯呢,你爸罵你呢。”
“啊?”趙軍一愣,底氣很足地道:“他罵我幹啥呀?”
“擁呼你買豬了唄。”王美蘭道:“昨晚上你回屋,他就磨嘰,早晨起來又磨嘰一通。”
昨天一開始,趙有財裝高冷來著,等跟王美蘭談完條件,高冷勁兒退下去就成碎嘴子了。
“媽,你沒懟他?”趙軍聞言便問,而王美蘭繼續擀麵,道:“我哪敢吶?現在人家天天在家給咱幹活兒,咱懟完嘍,人家再撂挑子呢?”
聽王美蘭這話,趙軍感覺十分有道理。
過了十多分鐘,當王美蘭開始切面條的時候,趙有財回來了。
“邢老哥呢?”看趙有財一個人回來,王美蘭緊忙就問。
“上茅房了。”趙有財說完,一邊摘手套,一邊走到西屋門口,他將後背往門框上一靠,狠狠地瞪了屋裡的趙軍一眼。
“嗯?”趙軍一怔,脫口問道:“爸,又咋地了?”
“咋地了?呵!”趙有財冷笑,道:“我看看掙大錢的。”
趙軍:“……”
陰陽怪氣一般都不帶髒字,但這比罵髒話還讓人難受,是因為被人陰陽,心裡會堵得慌。
這時候必須得說話,於是趙軍起身對趙有財說:“爸,我掙錢,不也是咱一家人享受了嗎?”
“享受也沒讓你敗家呀……”趙有財如此說,趙軍忙打斷他,道:“爸,不就擁呼我買兩頭豬嗎?那過年了,咱大夥在一塊兒吃好、喝好,那還不好嗎?”
“那野豬肉咋就不能吃啊?”趙有財道:“這一天給你狂的,還嫌乎野豬肉瘦。那以前困難前兒,你比誰少吃啦?”
“嗯?”王美蘭切面條的菜刀一頓,她敏銳地察覺趙有財的火力也將自己覆蓋在其中。
“爸,你看。”趙軍試著跟趙有財講理,道:“你也說了那是困難前兒,那現在咱條件不好了嗎?”
“好了你就敗禍?”趙有財反問,道:“前一陣兒沒錢,管人家借錢那滋味好受啊?”
趙軍被趙有財問得一愣,見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