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媳婦幫這爺倆把吃剩的乾糧包上,交在鄭東海手中道:“給這拿著,晚上餓了就墊吧一口。”
看著眼前親切慈祥的大嬸,鄭東海忽然想起了病故的母親,眼淚瞬間決堤而出。
“這孩子!”鄭學坤見狀,不禁有些心疼自己兒子。同時,他也有些心疼今天的自己。
“行啦,別抹嗤了,跟我走吧。”周春明帶著鄭家父子出門,在茫茫夜色中向屯長齊勝利家走去。
白天家裡只有老伴在家,周春明肯定不會把人往自己家領。
到了齊勝利家,齊勝利雖然沒睡,但也脫衣服鑽被窩了。
周春明把齊勝利叫起,二人把鄭家父子帶回屯部。
到了屯部,齊勝利管鄭學坤要來駐山場派出所開的證明。
然後,齊勝利又用屯部電話往駐山場派出所打了電話,與值班人員詢問了登記記錄。
在得到證實以後,齊勝利指揮鄭家父子拿出屯部裡的行軍床、軍用被褥,安頓他們在屯部住下。
今天也晚了,所以從頭到尾誰也沒問鄭家父子這一天的經歷。
就這樣,周春明從屯部出來,和齊勝利分開後便回了家。
而此時,趙軍家宴席也散了。
王美蘭從不是個小氣的人,她們女人這邊先吃完,她就帶人把那二十斤的大胖頭砍了,然後給每家每戶都分了塊魚肉。那些一斤來沉的鯉魚、鯽魚,王美蘭也要給大夥分,但除了馬大富誰也不要。
馬大富是喝多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要。只不過當他從王美蘭手中接過一條鯉魚和一條鯽魚時,王翠花、馬玲、馬洋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送走所有賓客,趙家恢復了寧靜。趙有財和周建軍、趙軍在西屋,等趙軍出去時,趙有財忽然拉過周建軍。
周建軍喝了不少,腦袋暈乎乎的,躺在炕上一直在回憶,因為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被趙有財一拽,周建軍一怔,卻見老岳父從兜裡掏出一把錢塞在自己手裡。
“爸!”周建軍眼神恢復短暫的清明,但隨著他一喊,卻捱了趙有財一巴掌。
趙有財從周建軍手裡奪過錢,將其快速地塞進周建軍兜裡後。趙有財往周建軍身前貼了一下的同時,回身道:“別吵吵,這是一百五。”
“一百五?”周建軍忙伸手把錢掏出,道:“爸……”
“別吵吵!”趙有財再次奪過錢、再次給周建軍塞進兜裡,說道:“昨天擱你手拿五十,那天買狗拿五十。完了,那回打……買羊是你拿的錢……”
這些賬,趙有財都記著呢!
“爸,買羊才花幾個錢呀?”周建軍壓低聲音,道:“那我都不要了。”
“拿著吧!”趙有財說:“多的,你就給我大外孫買點東西。”
“爸!”周建軍感動了,之前他兩次到小賣店買東西,趙有財把他攔住不讓他買時,都曾拿周到說事。當時周建軍只以為是趙有財急著用錢才那麼說,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誤會了老岳父。
“行啦。”趙有財皺著眉頭,一指周建軍衣兜道:“不行跟別人說我給你錢了。”
“哎。”周建軍點頭,道:“爸,我記著了。”
忽然,稍微清醒的周建軍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他抬頭往牆上一看,頓時一拍大腿。
“咋的了?”趙有財問道。
周建軍知道今天是回不去家了,便對趙有財說:“爸,我求你個事。”
“啥事兒啊?”趙有財問,周建軍道:“讓春兒明天跟我回家唄。”
“嗨呀。”趙有財聞言一笑,道:“這算啥呀?我去跟她說去,我大閨女最聽我話了。”
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窮人乍富,忽然有錢給他燒的,也可能是有了錢就有了底氣,趙有財起身就要下炕。
但聽了趙有財的話,周建軍下意識地向趙有財豎起大拇指。
這是翁婿倆之間的約定,趙有財見狀一笑,也向周建軍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翁婿二人享受溫馨時刻時,趙有財聽到王美蘭在東屋對趙軍說:“兒呀,剩那魚我看都能養活活,明天你早起,給你們組長送幾條去。”
“組長?徐寶山?”趙有財聞言一驚,他想起那鄭家父子說過他們要去徐寶山家投宿。
想到此處,趙有財忙趿拉著著往東屋去,一邊走,一邊說:“那可不行啊?”
“嗯?”王美蘭聞言,看向門口問道:“咋的?”
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