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叫眾人砍棍子扎擔架好抬張援民。
多虧顧洋逃跑時把大斧丟了,剛才被上山的套戶撿到,要不然砍棍子還得挺費勁呢。
“援民!援民!”劉漢山伸手拍拍張援民臉蛋,只見張援民眉頭緊鎖、面如白紙,嘴角還帶著血。
劉漢山心道不好,連忙催促眾人。好在人多力量大,眾人七手八腳地紮好了擔架,抬著張援民往楞場回。
顧洋輕手利腳,自然比眾人先一步回到了楞場,他一進楞場就往把頭窩棚跑。
把頭窩棚裡,解忠正坐在炕頭抽菸,不知為何,今天的解忠有些心煩。
忽然,窩棚門被人推開,冷不丁地嚇了解忠一跳。
“把頭,不好啦!”
一看是顧洋,解忠腦瓜子頓時嗡的一下,他知道張援民今天要去殺黑瞎子,他也叮囑過張援民,但張援民說手拿把掐,顧忠還真就信他了。
“咋的了?”解忠想不起顧洋名字了,但知道這小子是趙軍的同鄉,是來投奔張援民的。
“我張哥殺黑瞎子殺禿嚕了!”顧洋急道。
“啊?”解忠把著顧洋胳膊,瞪眼問道:“他人吶?咋的啦?”
“生死不知啊!”跟張援民看了一晚上小人書,顧洋就學會這麼一個詞,一說出來給解忠嚇傻了。
但解忠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他從被剁下掏出一把刀別在身後,同時問顧洋道:“跟你們去的那幫人吶?”
解忠想起自己那幫哥們兒跟張援民去了,他知道自己哥們兒靠譜,如果張援民有難,他們肯定不會幹看著。
“不知道啊!”顧洋道。
解忠看了顧洋一眼,乾脆也不問了,他推門出了窩棚,大聲呼喊召集在楞場裡的套戶。
十分鐘後,八架爬犁拉著二十多人出了楞場。
“他們這楞場一天干哈呀?”楞場裡的動靜,驚動了在歸楞場工作的歸楞工人,他們在山裡幹活多少年了,也沒見過哪個楞場天天這麼鬧吵。
“不知道啊。”另一工人道:“一天沒消停時候,我看有個小銼把子,一天可能嘚瑟了。”
“嗯。”一人附和道:“我瞅他長個欠揍的腦袋,我一瞅就想揍他。”
……
八個套戶拼命地掄著鞭子,試圖讓馬的速度更快一些,可剛出楞場沒三百米,就碰見了回來的那幫人。
他們雖抬著張援民,但他們人多輪流換班,速度並不比顧洋慢多少。
一架架爬犁停下,解忠下爬犁來看,一見張援民的樣子,解忠心裡咯噔一下。
解忠趕緊招呼把張援民送上爬犁,拉著他往楞場跑。回到楞場,直接進邢三的窩棚,可此時老頭子已經上山溜套子去了。
解忠知道邢三有個裝藥的小盒,可怎麼翻都沒翻到。這時候楊樹秋來了,老頭子看了張援民一眼,忙從兜裡掏出個火柴盒,火柴盒裡有兩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藥片。
楊樹秋一臉嚴肅地叫人掰開張援民的嘴,然後把兩塊藥塞入張援民嘴裡。
“楊叔啊。”解忠對楊樹秋說:“你幫我照看著點兒,我送援民上林場。”
楊樹秋聞言,轉頭看著解忠,大概沉默了兩秒,楊樹秋道:“送林場好像也夠嗆,我瞅他挺危險。”
“啊?”解忠大驚,又聽楊樹秋說:“要不你送他回家吧,看看他家裡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