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整棟的買樓怕是不成。
趙軍關燈,躺下時心裡還在想:“難道是那倆帽筒值錢?”
金價就在那裡擺著,那些金子也就那樣了。所以趙軍能想到的,就只有那兩個帽筒了。
古玩這東西趙軍是一點兒也不懂,但上輩子他聽人叨咕過,說有的瓶瓶罐罐都上億。
就在趙軍胡思亂想的時候,東屋裡那兩口子躺在炕上小聲嘮嗑。
“哎?”王美蘭對趙有財說:“你們打那仨狍子打的挺好,要不大夥都問你們這一天干啥去了。”
“是吧?”趙有財笑道:“那仨都是我打的。”
“都是你打的?”王美蘭倒沒多想,趙有財能一口氣撂倒十一頭野豬,仨狍子又算什麼?
可趙有財緊接著又道:“我就打了一槍。”
“啊?”王美蘭雖不打獵,但她打過槍,或者說在那個全民皆兵的年代,女人都參加過民兵打靶。
王美蘭感覺一槍打仨狍子是不可能的,但趙有財語氣中的肯定,讓王美蘭信了幾分。
而且就算不信,今天趙有財有功,王美蘭也語帶讚賞地說:“還是我老頭兒厲害,他們誰都不行!”
“唉!”沒想到,被誇的趙有財長嘆一聲,道:“你老頭兒憋屈呀!”
“憋屈?”王美蘭一愣,緊忙用手輕拍趙有財後背,道:“咋還能憋屈呢?”
說著,王美蘭忽然想到一事,便對趙有財說:“這個月你再開支,我給你留二十塊錢,行不行?別憋屈了哈!”
“那……那倒行。”趙有財先把漲零花錢的事應了下來,可他緊接著又道:“但是……唉呀!”
王美蘭是個直腸子受不了這種欲言又止,於是便追問道:“你別唉呀、啊呀的了,你咋的了,你就說唄。”
“蘭吶,你沒聽說嗎?”趙有財語帶委屈地道:“現在屯子人都磕磣我,都管我叫屠牛炮。”
聽趙有財說起這個,王美蘭嘴角一扯,道:“那有啥辦法呀,那老牛屬實是你打的。”
王美蘭此言一出,趙有財語塞,沉默了大概三四秒鐘,才道:“我是想看看找個機會,把面子找回來。”
王美蘭聞言,眉頭微皺道:“那你啥意思?”
“我想上嶺南。”趙有財說:“我想磕那大爪子去。”
聽他這話,王美蘭沉默了。
趙有財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於是便道:“蘭吶,這一天太憋屈了,你老頭兒哪丟過那麼大人吶?”
趙有財這話倒是不假,但王美蘭卻道:“那你說,咱兒子我都不讓他去,你這……”
“咱兒子也沒丟這麼大人吶。”趙有財小聲嘀咕:“那小犢子幹啥都順,我這還趕不上個孩子了。”
這是趙有財第二次在王美蘭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上一次是管王美蘭要錢賠人家大青牤的時候。
而以往即便是當初小金庫被繳,棉襖、棉褲被拆時,趙有財也是一聲不吭、滿臉倔強。
一看他這樣,王美蘭還挺心疼,吧嗒下嘴,然後說:“那我讓兒子跟你去吧。”
說完這句話,王美蘭就後悔了。今天撒謊送走了宋家父子,王美蘭就是不想讓趙軍去趟這渾水。結果可倒好,這回爺倆一起去。
可讓王美蘭沒想到的是,趙有財竟然還拒絕了。
“蘭吶,別讓兒子跟我去了。”趙有財說:“我槍法比他好多了,用不著他。”
“那不是槍法好不好的事。”王美蘭道:“你們爺倆一堆兒去,那不能有個照應嗎?”
王美蘭哪裡知道她老頭兒在宋家父子面前自稱趙二咚,如果趙軍去了,趙有財這慌還怎麼撒?如果讓趙軍和他打配合,趙有財又感覺在兒子面前丟了面子。
這時,趙有財問王美蘭道:“我領強子去行不行?”
別看王強總懟趙有財,但他比趙軍更聽趙有財的話。
“唉呀!”王美蘭長嘆一聲,道:“要去吧,你們仨去,我才放心呢。”
“讓兒子上班吧。”趙有財說:“他都在家晃盪多長時間了?這標本也打完了,再不上班,單位同事不都得有意見吶?”
“那倒也是。”王美蘭微微點頭,然後道:“那這麼的吧,明天讓兒子往嶺南去個電話,你們要過去的話,那得提前溝通好了啊,是吧?完了那邊要安排好了,你跟強子再過去。”
到嶺南得有人接待,吃住都得安排好。所以,王美蘭才說,安排好了再過去。
但那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