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去。”
“就是……”
眼看群眾情緒被自己挑動起來,佟友豐心裡暗喜。
最近有訊息說,上面可能會給氓流子落戶口,而且各個氓流屯有可能會被劃分到鄉里。
要是那樣的話,這屯子就得有個屯長,而他佟友豐,很有想法出任西山屯的第一任屯長。
“那個……”就在這時,秦光泉有些為難地開口,說:“咱們最好是別找場裡,那樣太得罪人。”
“那怕啥的?咱屯子又沒有在林場上班的。”真有不怕死的,道:“再說了,咱屯子人一起找他去,他還敢難為咱們這麼些人吶?”
他剛說這話的意思,跟法不責眾差不多。
其實誰也不傻,大夥心裡都明白,要是因為這事得罪人,那麼被人記在心裡的,除了挑頭的,就是指認趙軍的秦光泉。
挑頭之人,不管是佟友豐,還是張興隆,他們挑頭都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即便會因為這件事得罪趙軍,那也是他們權衡利弊自己願意的。
而秦光泉嘛,只能說人都是自私的。氓流屯的人,此時在乎的只有自家的家禽。
秦光泉也感覺到不對了,否則他剛才也不會去試著去推翻自己的證言。
但以他一人之力,改變不了整個屯子的人心所向。
就在秦光泉心急如焚時,忽聽有一人嘀咕道:“他要不給咱個說法,咱就往上告。他特麼一個驗收員,一天不好好檢尺,可哪兒打獵!”
這人純就是口嗨,但聽他這話,秦光泉忽然想起一事,忙道:“那趙軍現在可不是驗收員啦!”
“是啥跟咱們有啥關係?咱一幫氓流子,又不歸他們林場管。”
“就是!tmd,他們林場有清理的活,人家也是僱家屬,也不用咱們。”
光腳不怕穿鞋,這些氓流子不歸林場管,再大的官又能怎樣?
可就在這時,秦光泉幽幽道:“他現在是保衛的頭頭,負責林區保衛,所有護林員都歸他管。”
秦光泉這話出口,屋裡瞬間鴉雀無聲。
氓流子不怕場長,不怕書記,但他們怕那些在這年頭百分之八十都沒有編制的護林員。
自永安建場,山上的一草一木就都是公家的。個人誰動都不對,但就看有沒有人管。
或者說,看有沒有人能管。
趙軍他們上山,說放樹就放樹,說刨坑就刨坑,護林員看著也不敢吱聲。
甚至說家屬區婦女上山採山貨,也沒有人敢去管。
但氓流子要採山貨,就得看護林員的臉色了。
都說不侮下乃君子也,可有一些人,就喜歡欺負窮苦人。
此時佟友豐家裡在座的,有一個叫武大林的漢子,去年冬天他進山採凍青。
凍青是半寄生植物,武大林看到的凍青正好寄生在青楊樹上。
武大林拿出帶的鐮刀,用鐮刀頭勾那樹枝,想把那樹枝勾得彎下來,他好順手摘凍青。
這一勾,就將樹枝勾折了。
按理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昨天李寶玉擰狐狸毛的時候,砍卡巴拉棍都快給那楊樹砍禿了。
武大林也以為沒事,他連樹枝帶凍青一起塞在揹筐裡了。
可等武大林下山的時候,就被兩個護林員攔住了。
這些護林員眼睛都厲害著呢,跑山沒有穿著乾淨、利索的,但他們從中分辨盲流子,能分辨個八九不離十。
兩個護林員攔下武大林,直接給他扣了個帽子。然後沒等武大林反應過來,兩個護林員伸手就打。
窮橫窮橫的人不是沒有,但氓流子裡幾乎沒有。在永安這一片,唯一比較橫的氓流子就是張利福。而他橫,是因為他有靠山。
武大林沒有靠山,護林員又是面上的人,武大林不敢還手,只一個勁求饒。
他越求饒,兩個人打的越起勁,直到給武大林打跪下了,交出身上所有的東西,連菸袋鍋子、煙口袋都交出去了,那兩個人這才放過他。
而像這種事,發生在護林員與氓流子之間,那簡直是太常見了。
所以一聽護林員都歸趙軍管,剛才叫囂的人全都啞巴了。
“咳!”這時張興隆緩緩起身,道:“行啦,今天晚上咱爺們兒都精神點,看著點家裡雞鴨啥的,完了明天早晨,我去找張大舌頭。
不都說他是二咕咚把兄弟嗎?我跟他說說,讓他領咱們找趙軍去。這有個認識人,說話咱也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