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趙軍大喝一聲,撲奔黑虎而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黑虎停下甩狐狸的動作,歪頭挑眼一看,見趙軍氣沖沖地向它過來。
狗是能看出來人臉色的,黑虎一看不對,就有了跑的心思。
可它想起步就已經晚了,趙軍竄過來一把揪住黑虎脊背上的皮毛。
黑虎胖,皮下脂肪厚,跑起來身上肉都一顫一顫的,被趙軍抓住,黑虎當即放賴,將身往旁邊一栽,就地便要躺下。
這是黑虎犯錯誤即將捱揍時的慣用手段,往地上一趟,再把肚皮朝上,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這時候,灰狐狸從黑虎嘴裡掙脫,但它那小身板,哪扛得住黑虎那樣掄?
黑虎一咬、一甩,灰狐狸脊椎、肋骨都被咬斷。
灰狐狸沒死,躺在地上以一雙前爪胡亂地刨著雪,嘴裡發出聲聲嗚咽。
趙軍看了一眼,感覺心裡很不舒服。就像王美蘭說的,殺生可以,你得給它個痛快。
“我特麼……”再看狐狸身上的毛,這兒禿一塊,那兒禿一塊。
趙軍伸手就要打,卻聽楚安民喊道:“別打狗!別打狗!”
楚安民是個喜歡狗的,第一次和趙家幫打獵的時候,楚安民就講過他家以前的大黑狗,講過他為了養狗不挑好的樓層,而選則一樓的親身經歷。
聽楚安民呼喊,趙軍順勢鬆手,但卻指著黑虎,道:“楚局,這狗太缺德了!”
這就跟自家孩子在外面犯錯誤了,家長拽過來就要打,但旁邊人一勸,就立刻收手是一樣的。
“哎呀!”楚安民過來擠開趙軍,伸手摸了摸黑虎,道:“一個啞巴牲口不懂事,那哪能打呢?”
說著,楚安民往前探身,看了眼那還在掙扎的灰狐狸,楚安民微微搖頭表示惋惜。
這時,李寶玉、趙子陽、宋志遠全都聚了過來。
楚安民隱晦地瞪了趙子陽一眼,瞪得趙子陽心裡惴惴不安。
但楚安民沒當著趙軍、李寶玉的面埋怨趙子陽,只對趙軍說:“趙軍,咱還咋整啊?”
“咱只能撒狗了。”趙軍道:“先擱這兩片林子劃拉一圈,儘可能地抓。到最後實在抓不著了,咱再摳那狐狸洞。”
信任就像一張白紙,汙了就很難再恢復。
而趙軍從未讓楚安民失望過,所以楚安民對趙軍,那叫一個信任有加。趙軍說什麼,楚安民就信什麼。
就這樣在趙軍的安排下,李寶玉、解臣皆手持抄網,配合獵狗在楊樹林裡搜尋、圍堵狐狸。
與此同時,趙家院裡的兩口大灶又冒煙了。一口大鍋,鍋邊冒著黃煙,鍋裡面燻著豬蹄。
昨天菜太多了,醬好的豬蹄都沒有上席的資格。今天燻一下,切了當冷盤吃。
而旁邊那口鍋裡,烀的是滿滿一大鍋的羊蠍子。
這麼多羊蠍子,一隻羊都不夠,是兩隻公山羊貢獻出來的。
此刻趙家幫、趙家獵幫的戰況尚不明瞭,但在他們走後,王美蘭大開殺戒,連錘了兩隻公山羊,嚇得小毛驢一早晨都沒吃飯。
當錄影組三人回來的時候,女人們已經在扒羊皮、分羊肉了,那陣仗看得蘇香蓮、劉貴海和侯景林一愣一愣的。
本來有副臺長的叮囑,蘇香蓮想回來以後,就勸王美蘭今天簡單吃口就行。
但回來一看,人家都把羊殺了,這時候再勸就浪費人家一番心意了。
看到三人回來,王美蘭很是熱情地招呼他們到案板前,看著一塊塊用黃油紙包捲起來的羊肉,王美蘭向他們宣佈今天中午吃涮羊肉的好訊息。
“姨啊,咱吃啥都好說。”蘇香蓮抿了抿嘴唇,將副臺長的叮囑拋到了永安的深山老林裡,然後對王美蘭說:“關鍵咱得開拍了。”
“拍唄!”王美蘭手一比劃,道:“你沒看出來嗎?我們這幫人都準備好了!”
王美蘭說話時,老太太從屋裡出來。但她沒和王美蘭站在一起,而是到了西邊,那裡站著楊玉鳳和小鈴鐺。
然後這幫女人好像有意似的分開兩邊,東邊人多,西邊人少。
“這是……”蘇香蓮皺眉看著西邊三人組,感覺哪裡不對勁。
“這是幹啥呀?”看出端倪的劉貴海,看著老太太笑道:“大娘那破棉襖是淨意兒穿上的?”
淨意兒是這邊方言,就是故意的意思。
這時,蘇香蓮忽然反應過來哪裡不對了。
兩幫人涇渭分明,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