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鐵以在山裡下拍子壓黃鼠狼,賣其皮為生。
年前魏鐵來趙軍家求藥時,王美蘭還勸他少打黃葉子。
魏鐵把這話記在了心裡,從趙軍家出來以後,就找“高人”給看了看,高人說是有東西在磨魏鐵的媳婦,也說過讓魏鐵放棄夾黃葉子的話。
但一年兩千多塊錢的買賣,魏鐵哪忍心放得下啊,於是便向高人請教。
在收了魏鐵不少孝敬以後,高人告訴他,得找獵人要顆子彈,以子彈上的殺氣護身保家。
魏鐵還真聽了,又來找趙軍,但趙軍告訴他,這得用迴圈使用的子彈殼,然後讓魏鐵去找陳大賴。
此時趙軍問魏鐵,他家龐麗的病,是服黑瞎子鼻子治好的,還是那子彈給震懾好的。
魏鐵白拿了趙軍家一個黑瞎子鼻子,他還能怎麼說?
但見魏鐵一笑,趙軍伸手攔道:“鐵哥,該咋的,就咋的,你跟兄弟說實話。”
聽趙軍此言,魏鐵想了想,才湊到趙軍身旁,可他剛要開口,卻閉上了嘴。
就見魏鐵快步走到李寶玉家門口,往院裡看了看,沒見到有人,才又回到趙軍跟前,說道:“兄弟,哥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哈。”
雖然現在已非那風雨飄搖的十年,但在這閉塞的山村裡,人們對這種事還是很小心的。
“嗯,鐵哥你說。”
魏鐵道:“他們給我看的時候說了,你嫂子本來是虛病,但虛病時間久了,給磨出實病來了。要想治好呢,得先看虛病,再看實病。
我去管陳大賴要倆子彈殼,這把虛病治好了。完事兒再給你嫂子喝那個黑瞎子鼻子粉,這才去病根。”
“啊!”趙軍聞言,點了點頭道:“那我明白了,鐵哥。”
“那行,那我走了啊。”
“等會兒!”見魏鐵要走,趙軍忙拽住他,向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你跟兄弟說說,你找誰給看的。”
魏鐵也謹慎地往周圍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特別是李家門裡沒有動靜,才道:“老韓婆子。”
“啊!那我知道了。”
目送魏鐵離去,趙軍返身回家,一進門就聽王美蘭道:“兒子,你今天殺仨黑瞎子,咋沒把鼻子、波稜蓋卸下來呢。”
“哎呀,忘了。”趙軍應道。
他這一冬天沒少殺黑熊,家裡也攢了不少黑熊鼻子、波稜蓋,漸漸地他也不把這些東西當回事了。
王美蘭把鍋裡蘸熊膽的水舀出,刷鍋換水,切白菜絲嗆湯,煮了一鍋熱湯麵。
眼瞅著麵條要開熟了,趙軍去碗架裡拿出四個碗來,王美蘭挑面盛湯,先盛了兩個少半碗。
這是給兩個小丫頭的,她們飯量小,而且少半碗涼的快。
趙軍端著兩個碗進屋,又給兩個妹妹拿了筷子,等他再出來端面時,王美蘭卻衝西屋一指,對趙軍說:“兒子,把這兩碗端你屋去,咱娘倆說點兒話。”
“來了!”趙軍心頭一震,也沒多說,端著碗走進自己屋裡,把面先放在一旁木桌上,然後從牆角拽出炕桌放在炕上,再把面拿到炕桌上。
這時,王美蘭拿著兩雙筷子進屋,娘倆分坐東西,趙軍接過筷子,先俯下頭,吹邊兒喝了一口麵湯。
王美蘭拿著筷子,挑了一下麵條,沒吃麵先對趙軍說道:“兒子,今天媽上劉鐵嘴家去了。”
“我知道。”
“啥?”王美蘭一愣,問道:“你咋知道呢?”
“我回來前兒,看見你從她家出來了。”趙軍笑著問王美蘭道:“媽,你找劉鐵嘴,想給我說誰家姑娘啊?”
“馬玲啊!”說起正事來,王美蘭也不吃飯了,只把筷子一撂,對趙軍道:“你爸說你喜歡人家姑娘。”
“我爸……”趙軍想說什麼,但想起馬玲來,他卻什麼都沒說。
對上輩子的妻子,他心裡有說不盡的愧疚。他上輩子欠大姐的,欠兩個妹妹的,欠兒子的,甚至欠姐夫、妹夫的。
但他最虧欠的,是馬玲。
重生半年多了,他只那天晚上見過馬玲一次,平日在村裡晃盪,也都是繞著馬家走。
可即便如此,每當深夜時,他還總能夢見她。
時間久了,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愧疚,還是什麼了。
哪怕活了兩輩子,也說不清楚。
所以,當王美蘭說,找陳鐵嘴是去馬玲家說媒時,趙軍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見趙軍沒反應,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