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上受傷以後,被蔣明和李樹峰抬著往下走,路遇民兵,是那些民兵趕著爬犁給他送下來的,一直送到衛生所。
還得說是這永興隊上,人多,配備的醫療資源也多,醫生的醫術水平也高。
衛生所的胡大夫給黃貴包紮傷口、處理斷腿,然後就讓人給黃貴抬回來了。
此時見到趙軍,黃貴顫顫巍巍地抬起手。
趙軍忙把他的手握住,一邊隨著擔架走,一邊看向旁邊的蔣明,問道:“蔣哥,我黃老哥這是咋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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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別提了。”蔣明懊惱的說:“在山上攮豬,沒整明白,讓豬給抽兩嘴巴子。”
“啊。”趙軍還想說些什麼,可已經隨著眾人來到了李樹峰家的門口。
大門狹窄,一次過不去這麼多人,趙軍就先鬆開了黃貴的手,並未直接進去,而是走到了陶福林身旁。
陶福林問趙軍道:“咋的?認識啊?”
趙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識,然後又搖了搖頭,表示惋惜。
最後,他嘆了口氣,才對陶福林二人說:“剛才那個,就是我領回去的小黑母狗子的主人。“
“唉,這事兒整的。”陶福林聞言,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才對趙軍說:“他這都躺下了,那咱們回去把狗給他牽來啊?”
趙軍想了想,對陶福林說:“老爺子,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我進去跟他說兩句話。”
“行。”陶福林點頭,說:“那你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陶福林話音剛落,就有從李樹峰家出來的人和他打招呼,而且向他聚來的人越來越多。
老話說: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後,看子敬父。
在永興大隊這一畝三分地上,陶福林不管到哪兒,都少不了被人恭敬。所以,他不想進屋去給人家添麻煩。
趙軍獨自一人進了院子,那被拴在院子裡的三條狗一直叫個不停。
它們跟小熊不一樣,這三條狗追了一半,就折回去了。雖然沒看見主人,但它們自己下山,回了李樹峰家。
趙軍直接進屋,一開門就聽黃貴在問蔣明:“小熊還回來呢?”
剛才即便是躺在擔架上,在進院子的時候,黃貴也往狗窩那邊看了好幾眼眼。
當他看到其餘三條狗都回來了,唯獨少了他家小熊的時候,黃貴心裡很是著急?
“黃老哥。”趙軍忙走到炕前對黃貴說:“你別掂心了,小熊在我的呢?”
“啊?”黃貴雖然起不來,但脖子一下就挺起來了,倆眼直勾勾地看著趙軍。
趙軍忙道:“我今天上山打圍,遇見你家小熊追個野豬,正好讓我碰上了,我把野豬打死以後,它就跟著我,現在在一隊呢。”
“哎呀!”黃貴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挺著離開枕頭的腦袋又落回了枕頭上,然後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然後,黃貴再轉動腦袋,挑眼看著趙軍,對著他說道:“兄弟呀,可是謝謝你了,你這不但把狗給我帶回來了,還給我報仇了!”
黃貴知道,小熊追的野豬,定是傷他那頭。現如今這野豬被趙軍給滅了,也算是幫黃貴報了斷腿之仇。
“老哥,咱兄弟還說這幹啥呀?”趙軍先和黃貴客氣了一句,然後問:“老哥,你這是傷到哪兒啦?”
之前蔣明就說讓野豬抽倆嘴巴子,也沒說具體傷哪兒了、傷咋樣。
黃貴臉色一沉,悶聲道:“腿折了,以後怕是不能跑山了。”
“唉……”趙軍一聽這話,心裡也不是滋味,伸手摸了摸兜,就從包裡拽出了二十塊錢。
“兄弟,你掏錢幹啥呀?”黃貴見此情形,自然知道趙軍拿錢是要給自己。
這年頭,在山村裡,隨禮隨五塊錢都是大禮了,趙軍一拿就是二十,不衝別的,就衝這情誼,黃貴也不想要趙軍的錢。
“老哥啊。”趙軍側身往炕邊上一坐,對黃貴說:“兄弟今天過來,就是尋思找著你,然後明兒把狗給你送來,也不知道你這腿傷了。
我也不給你買啥了,就這二十塊錢,等老哥你回去,自己買點好東西補補,讓這腿早點好啊。”
說著,趙軍就把錢往黃貴跟前遞,而黃貴就伸手攔著。
但趙軍畢竟全身都能動,硬是把這錢給黃貴塞到了枕頭底下。
而黃貴伸手又把錢給拽了出來,並對趙軍說:“兄弟,你要這樣,老哥可不跟你處了。上次你幫我把狗的仇給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