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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汽車停在愣堆場前的時候,趙慶祝起身向汽車走去。而趙軍、張雪峰、宋鐵民、林木森、徐勝利,也都是如此。
“這都幹啥呢?”竇保國腳一落地,就指著那坐在一旁,不幹活的套戶,大聲質問道:“這咋都不幹活呢?啊?耽誤了生產,誰負責任?”
“場長啊!”趙慶祝高呼一聲,悲痛萬分地喊道:“你們驗收員欺負人吶!不讓我們這些套戶活啊!”
“哪個驗收員?”竇保國目光只落在趙軍臉上,卻高聲問道:“誰?出來!”
“我!”趙軍看著竇保國,毫不示弱地大聲應道:“咋的?”
“你還挺橫!”竇保國一瞪身旁徐寶山,喝道:“你們這技術員什麼玩意?”
徐寶山澹澹一笑,看著竇保國,半點也沒退讓地反問:“我們技術員咋的了?竇場長你說清楚!”
“咋的?”竇保國一指趙軍,對徐寶山道:“人家套戶昨天拉的木頭,4.60的,他檢尺給人記4.56。”
趙軍急向竇保國走了兩步,喝道:“你指喚誰呢?”
“我指喚你呢!咋的?”竇保國吼道:“你出了錯,你還這麼橫?我跟你說,你能幹就幹,你不能幹,就趕緊滾蛋!”
“啪!”趙軍甩手,把尺杆子掄飛,尺杆子打在旁邊愣堆上斷成兩截,徐寶山見狀,忙過來攔住趙軍,但聽趙軍大聲回應竇保國道:“你是個啥呀?我幹不幹的,我又沒犯錯,你是場長,你也管不著我!”
“你特麼還沒犯錯?”竇保國怒道:“你不犯錯,人家能告你麼?”
這時,徐寶山抓住趙軍,問他道:“趙軍吶,咋回事啊?”
“啥咋回事啊?”竇保國上前,伸手一拽徐寶山,道:“這還問啥了?那木頭都擱那兒放著呢?”說完,他轉身問趙慶祝道:“那木頭呢?”
“這兒呢!”趙慶祝領著眾人,來在那根椴木前,徐寶山從張雪峰手中拿過尺杆子,看了竇保國一眼,然後到椴木大頭這邊,親自拿尺杆子一量。
見徐寶山親自動手,得到過趙慶祝再三保證的竇保國也不怯場,硬氣霸道地向徐寶山問道:“多少?你自己說?”
徐寶山語氣澹然地答道:“4.60。”
徐寶山此言一出,竇保國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箭步來在椴木前,定睛一看那上邊打的五個6印,跳腳指著趙軍就叫嚷道:“人家4.60的木頭,你憑啥給打4.56?你小小年紀,你特麼不學好,你瞎扣人家套戶尺,你整得三十多張套子停工,你耽誤了生產進度,我特麼直接開了你!”
竇保國喊完,就發現趙軍很平靜地看著他,竇保國一怔,但聽趙軍問道:“你瞎呀?”
竇保國被罵的一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指著趙軍,氣的臉都紅了。
他好歹也是一場場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手下的技術員罵,臉上哪還掛得住啊?
於是,竇保國扯著嗓子就喊:“你說誰瞎呢?我特麼開除你!”
“你瞎!”趙軍一指那根椴木,喝道:“你沒看見那是喇叭頭啊!”
“喇叭頭……”竇保國聞言,瞬間愣在了當場。
他以前是文職,第一次當業務幹部。雖然惡補了一下知識,但他只知道理論,卻沒有實踐。
他知道喇叭頭檢尺的時候,得均尺。但哪怕他看到這根椴木以後,也沒反應過這是喇叭頭。
但當趙軍一說,他立刻恍然大悟!
可這時恍然大悟,已經晚了!
趙軍一把推開徐寶山,隨手把號錘子往旁邊一甩,然後掐著賬本子上前,一手捏著賬本的一角,使賬本指著竇保國,很平靜地問道:“喇叭頭,4.60。中段,4.54。椴木是軟雜木吧?我給他記4.56,這有錯麼?”
沒錯!
竇保國心裡知道,但他更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服軟吶!
於是,竇保國選擇了硬上。
他一咬牙,迎著趙軍說道:“你這小技術員什麼脾氣,咋這樣呢?你沒錯,那就沒錯唄,還想咋的?”
“我還想咋的?我想砸你!”趙軍聲音突然拔高,連吼兩聲,舉著賬本,朝著竇保國腦袋上就砸!
竇保國下意識地往下一躲,一賬本正砸在他後腦勺上。
“啊!”
二指厚的賬本,外殼是硬紙板的,這一下砸的竇保國,險些一頭紮在地上。
“兄弟!”趙慶祝大叫一聲,瘋了一樣地往過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