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爹摔盆的一幕。
不得不說,趙有財對張佔山的這份“情誼”,也是難得了。
說來也巧,和張佔山同天回來的,還有馬玲她舅爺朱大山。
這老頭子捱了黑瞎子一巴掌,後背讓黑瞎子抓出了三道溝,傷勢跟之前的張援民差不多,但他畢竟歲數大了,送到鎮裡醫院住了半個月才回來。
從此,永安屯暫時恢復了平靜。
可永安林場,卻仍然不得安寧。
驗收組的陳興旺、喬正華,才下楞場三天,就一起回來了。
而且,同樣是一臉的鼻青臉腫。
他倆回來的時候,正趕上中午,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徐寶山氣的把碗都摔了!
徐寶山帶驗收組,多半靠義氣。就像他和趙軍第一次見面時,讓趙軍叫他徐哥。
這並不是例外,整個驗收組除了他兩個徒弟,其他比徐寶山歲數小的,都叫他徐哥。而比他歲數大的,都可以直接叫他寶山。
手下人兩次被打,而且這次被打的陳興旺和喬正華,他們的年紀可都不小了。特別是陳興旺,都五十一了!
可徐寶山一問緣由,卻聽陳興旺道:“寶山啊,這裡面有問題呀。”
徐寶山聞言,強壓住心中怒火,問陳興旺道:“老陳吶,你說咋回事。”
陳興旺道:“打我們這幫套戶,跟打德林、亮子的,是一夥。他們把頭姓趙,是竇保國的兩姨哥。”
陳興旺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驗收員一片譁然。可徐寶山卻很硬氣地說道:“誰哥也不能打你們吶!他憑啥呀?這次因為啥呀?”
“還是丟尺!”陳興旺道:“寶山你也知道,每天晚上的最後一趟套子,咱們不檢尺。”
“對呀!”徐寶山點頭,說:“那不正常麼?誰知道他們啥時候回來呀,誰能等得起他們啊?”
新楞場,八十個套戶,八十輛馬車,每天拉千八百根木頭,兩個驗收員檢尺,驗收的工作量也不小。
所以,哪怕是住在楞場,驗收員也是五點就下班,然後回到窩棚裡休息。
而驗收員下班的時候,可能有的套戶還沒回來,拉著木頭在半路上呢。
驗收員等不了,也沒辦法等。這年頭又沒有通訊裝置,誰知道他們在路上遇到了情況,啥時候能回來啊。
像這種情況,就是驗收員該走就走,等套戶拉著木頭回來,把木頭卸在楞堆場,然後用粉筆在木頭的一端做個記號。
比如這楞場一共有八十個套戶,從一號排到八十號,哪個套戶拉回來的木頭,就把他自己的編號寫在木頭上面。
然後等第二天早晨,驗收員上班,把這些木頭一一檢尺,按著上面的編號記賬即可。
而驗收組的四個驗收員捱打,全因為這個。
那幫套戶說他們頭天晚上拉了木頭進場,可第二天驗收員沒給檢尺。
可馬亮他們卻說,壓根就沒看到這些木頭,也就沒辦法給他們檢尺。
就這樣,起了衝突。
兩個驗收員,對三十多套戶,肯定是打不過。這不,陳興旺、喬正華的傢伙事,也都賠裡了。
這時,徐寶山坐在椅子上抽著煙,一言不發。他心裡是憋氣又窩火,但他知道,這個事不好辦。
這年頭,沒有監控。那些套戶口中的木頭,到底進沒進楞場,誰都不知道。這種事,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繼續扯皮,也扯不出什麼結果。
而且這不是一般的套戶,人家背後有人。驗收員做事不敢過槓,不能報復,要不然那竇保國必將發難。
徐寶山把煙往菸灰缸裡一按,等把菸頭按滅,抬頭看了眼陳興旺、喬正華,然後嘆了口氣,說:“行了,先洗把臉,把飯吃了。”
說完,徐寶山也不等眾人有動作,他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趙軍把面前飯盒一合,飯、菜扣在一起,然後起身把飯盒、筷子放在窗臺上。
這時,剛才坐在趙軍的張雪峰問道:“趙軍,你不吃啦?”
“我有點事,你們先吃。”趙軍說了一句,便往屋外,去追徐寶山。
徐寶山帶著氣,走的很快。當趙軍追上他的時候,二人已出到了驗收組的大院外。
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徐寶山回頭一看,見是趙軍,便問:“你不吃飯,你來幹啥?”
“徐叔。”趙軍小跑兩步,與徐寶山並肩前行,問道:“你回林場啊?”
“嗯。”如果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