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跑,見啥幹啥。」
「哎!」馮金貴話音剛落,邢三抬手扒拉他一下,打斷道:「我說,老馮啊。」
馮金貴轉頭,看著邢三道:「咋的?」
邢三一揚下巴,笑著跟馮金貴商量道:「我大侄兒稀罕狗,你把這狗給我大侄兒得了唄。」
「那可不行!」馮金貴沒想到邢三這老小子沒憋好屁,聽他這句話,馮金貴瞬間臉色一變,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可這年頭的山裡人太淳樸了,馮金貴拒絕完,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當即補充道:「這狗我還留著攆黑瞎子呢。」
「你還攆啥了?」邢三沒好氣地道:「就你那破槍,好像攆上了,你就能打著似的。」
馮金貴當即反駁道:「我槍不行,我不過來找你了麼?把你那撅把子給我使一下,我把那黑瞎子打死。」
邢三衝他一擺手,道:「我不都跟你說了麼,我這兒沒有獨子兒,你摟它一槍也打不死那黑瞎子呀。完了它收拾你,你這老胳膊、腿兒的,你能跑了啊?」
說到此處,邢三回手拍了馮金貴一下,然後一指旁邊看熱鬧的趙軍說:「我不跟你說了麼,我大侄兒來了,你要打啥就跟他說,讓我大侄兒給你打。」
「你可拉倒吧!」馮金貴拒絕的話瞬間脫口而出,但他也意識到了錯誤,忙轉頭對趙軍說:「小子,大叔不是看不起你,這黑瞎子吧…………不是一般人能整的……」
馮金貴話還沒說話,就被邢三一把拉了過去,他笑著對馮金貴說:「你知道我大侄兒是幹啥的呀?上來你就這個、那個的!」
馮金貴聞言,下意識地看了趙軍一眼,但他感覺趙軍也就二十多頭,咋也不像是打圍的好手。
見馮金貴不信,邢三沒好氣地說:「你沒聽我剛才管他叫趙軍麼?」
「趙軍…………趙軍?」馮金貴一怔,抬頭看向趙軍的時候,臉上寫滿了驚訝,他問道:「永安屯的趙軍?」
趙軍笑著一點頭,但見馮金貴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嘿!」這時,邢三在馮金貴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咱進去說,別擱外頭。」
五人進到地窨子裡,上炕就坐以後,馮金貴慢慢道出來意。
他家住在離永安屯不遠的靠山屯,這靠山屯坐落在兩面山坡上,有四十多戶人家。
屯子都在山裡,屯裡人開的地自然也在山裡。
春種秋收,從七八月份苞米打紅纓,靠山屯的莊稼地就總被山牲口禍害。
其中,以野豬、黑熊最是恨人。山裡人沒辦法,就纏炸子、下地槍,以此來保衛自己的勞動果實。
馮金貴家沒有兒子,他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嫁給了同村的許方滿。而趙軍上輩子能得到黃龍,就全靠這許方滿。
在90年以後,永安林場的木材就分汽運和貨運兩種。其中,汽運是汽車運輸,多是包給
了南方來的木材老客。這些老客再使大貨,把木材往南方運。
這樣一來,就需要很多的裝車工。
而那些老客都是外來戶,到了大東北人生地不熟的,就只能在當地僱人
幫他們裝車。給的都是高薪不說還時常得給工人們買些火腿腸、啤酒啥的。這對於本地那些沒工作的山民而言,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了。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是一點不假。就這些裝車的工人,竟然也拉幫結派,形成一個個小團體。而他們欺負起人來,比混子還狠。
當時許方滿去幹活,是拜過碼頭的。他先是給工頭買了煙,後又買豬肉給工友們包餃子,但就這還被人欺負呢。
起初剛乾活的時候許方滿肩膀頭被拽破皮了,剛養好傷,又給拽破皮了。一扛木頭,那是鑽心的疼。但為了掙錢,許方滿只能咬牙堅持著。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困難的還在後頭呢。當時他們抬的原木,有的重達千斤,甚至還有兩千斤的。這樣的一根原木,得一組人一起抬。
按著行裡的話,這一組裡分兩副尖,一副尖是八個人,後頭是四個人,中間還有倆人拿掐鉤溜縫。
當老手想欺生、想使壞的時候,只要摳手把自己這邊往起一抬,再透過調整角度,就可使整根木頭的重量都壓在前頭那一個人身上。
那一根木頭,輕的還千八百斤呢,血肉之軀誰能扛住?
當整根木頭壓在肩膀上的時候,這個人或趴或跪在地上,想起都起不
來。
許方滿那次,就被人欺負,壓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