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著的兩合面饅頭,這是他們中午吃剩下的。
除此之外,再就啥也沒有了。
“啥也沒有。”秦北把空兜子一撐,給秦東、李鳴響看了看,道:“就這點兒破玩意。”
“那也給他沒收!”秦東大手一揮,指著地上那堆破爛,道:“把這些都給他填灶坑。”
李鳴響聞言過去把王大龍那堆帽子、手套啥的一攏,抱著就往外走。
“大哥呀,啊哈啊······那玩意別燒了,白瞎了。”王大龍哭道:“我裡頭啥也沒有,出去不得冷嗎?”
“別特麼叫喚!”秦東居高臨下,指著跪在地上的王大龍,道:“給我憋回去!
“啊呃、呃、呃。”王大龍真把哭聲憋回去了,而這時就聞著從外屋地傳來了一股難聞的味道,應該是他那堆衣物被燒著了。
李鳴響填完灶坑就從外屋地回來,進屋一看立在牆根兒的半自動步槍,當即伸手把槍抄起,對秦東說道:“大哥、姐夫,這犢子還有棵槍呢,這玩意值錢吶!”
“嗯?”秦東一怔,回頭看了一眼,不禁破口大罵:“滾特麼犢子你個山驢逼,那特麼是他從大隊部借出來的!你把槍拿走,陶大寶不找你家來呀?”
一聽陶大寶仨字,李鳴響瞬間一縮脖子。
陶大寶從專業回來,就在這大隊上任治保主任。他出身軍旅,作風正派又有威嚴,李鳴響以前被他收拾過兩次,平日見著陶大寶都哆嗦。
屋裡安靜了兩秒,止住哭嚎的王大龍腦瓜真夠用,當即扯虎皮,道:“李哥,那槍你不能拿,那是陶書記給我姑父拿的,一堆兒拿兩棵呢······”
這時,秦北湊到秦東耳邊,小聲嘀咕道:“大哥,差一不二地得啦。”緊接著,秦北又補充一句,道:“把狗要來。”
秦東一點頭,將身蹲在王大龍多面,扯過被丟在一旁的大棉襖,給王大龍披在肩上。然後,秦東又伸手在王大龍右邊,也就是剛才沒被抽過的臉蛋子上輕拍兩下,道:“兄弟,看見沒有?都這樣兒了,我們還給你留著臉呢。”
王大龍:“......”
怎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王大龍使只剩一條縫兒的眼睛看著秦東,道:“大哥啊,你們饒了我吧,我真就這些錢了。要不的等我回家了,我再託付人給你們往過捎錢也行。”
“捎錢就不用了。”秦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當即起身,低頭看著王大龍道:我也不跟你繞了,你就把你外頭那三條狗給我,這事兒就算完了!”
“狗······狗不行啊。”王大龍一聽,想也不想就張口拒絕。可這時,卻聽秦東一句“他說不行,揍他”,王大龍又瞬間認慫答應。
可他口頭答應還不行,這時秦東又讓李鳴響找來筆和紙,讓王大龍把今天的事都清楚地寫下來。
至於王大龍不承認他搞破鞋,那就寫他偷東西被抓,然後他的錢和狗,都是自願賠給李鳴響的。
王大龍知道這些東西一寫,自己的狗就要不回來了,但這時候不寫,八成也挺不了多大一會兒,最後還是得給人家寫。
既然如此,王大龍拿過紙筆,按照秦東的交代就寫。
術業有專攻,王大龍在那一方面專業,秦東在訛人這方面厲害。這不,等王大龍歪歪扭扭地寫完字據,秦東又讓他按手印。
這時候的王大龍,按手印都不用印泥,手上全是血,直接就按上了。秦東把紙筆一收,跟秦北倆人架著王大龍就出了屋。
一看王大龍出來,院子裡的三條狗“嗷嗷”的叫,可王大龍此時睜不開眼,連看都沒看著自己的狗。
出了李家院門,秦東、秦北把王大龍一鬆,王大龍腿上一軟,竟然直接倒在了雪地上。
“咋的?”秦東問道:“起不來啦?用我倆送你去不?”
“不用,大哥。”王大龍伸手扶住旁邊杖子,慢慢地往起站,此時的他渾身都疼,但卻拒絕了秦家兄弟的幫忙。
就這樣,王大龍扶著杖子慢慢地站起來,然後哆哆嗦嗦地把大棉猴的扣子繫好。
秦東從一旁把槍送過來,把槍往王大龍脖子上一挎,然後目送王大龍端著縮著脖子,一步一步地扶杖子遠處挪。
這折騰了一晚上,等王大龍到招待所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半夜兩點了。
王大龍一進招待所院子,在倉房裡的小熊、小花、青龍、黑龍聽見動靜,它們透過腳步聲,就能分辨出來這是熟人,但因為嗅到了王大龍身上的血腥氣,四條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