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都郊外。
晨風動人,吹起了鬢角的長髮,吹起了許多人心裡的愁緒。
大河濤濤,岸邊,嶽擘與齊瀚率領的飛龍騎軍整齊列陣,將士們神情肅穆,伴隨些許苦澀,恆昌軍伍,底蘊淺薄,雖有將星加持,也在妖域戰場上立下悍馬功勳,然對於隸屬於人族軍方嫡系的飛龍鐵騎而言,終歸差了些意思,心裡不得勁,也在情理之中。
視野中,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車伕是呂中,對於呂中這號人物,嶽擘也是有所耳聞,所聞不多罷了,武宓也好,宇文君也罷,無論如何耀眼奪目,都是後生。
能給武宓駕車,嶽擘與齊瀚兩人亦是瞬間意識到呂中在恆昌宗的地位。
可這又如何呢?!
晚輩後生而已,卻要走了最為精銳的飛龍騎軍。
車轍聲漸漸入耳,又隨著一道勁風戛然而止。
車停了,武宓緩緩下車。
“龍族武宓,見過二位前輩。”武宓雙手作揖輕聲道。
自稱龍族武宓,並未稱作恆昌宗武宓。
尋常之輩並不清楚武宓的份量,可皇都諸多達官顯貴,心裡甚是清楚,武宓,亦是象徵著整個龍族的顏面。
嶽擘柔和一笑,對著武宓介紹道:“這位,便是齊瀚,飛龍騎軍的主將。”
齊瀚神色略顯僵硬,不論廟堂,僅在軍方而言,齊瀚之威望,不弱於嶽擘。
這個清晨,於情於理,都應該是宇文君親自站在自己面前。
可惜,來的是宇文君的親信。
宇文君做了許多人,可在許多人心裡是一個極其狂妄的人,本身齊瀚對於宇文君這號人物心中是有所好感,如今,這點好感隨著宇文君沒能親自出現在自己眼前,也隨著晨風飄散而去。
武宓上前一步,並未低頭,而是選擇直視齊瀚,言道:“的確,按照慣例,應當是宇文君親自來面見將軍,不過將軍也不必放在心上,敢在恆昌宗境內,直呼宇文君三字的人,僅我一人,哪怕是遠在北海的那位女帝傳人,也不能。”
齊瀚聞言,眉頭微微豎起,武宓有自己的榮耀與威望,但在齊瀚這裡還不夠用。
嶽擘見狀,無奈道:“龍族的人文典故,與我人族有諸多不同之處,也許要在很久之後,齊瀚將軍才可知曉,這個清晨他得到了怎樣的禮遇。”
武宓咧嘴一笑道:“宇文君會在橫龍山腳下等著我們歸去。”
“估摸著不久之後,飛龍鐵騎就得出現在遙遠的戰場。”
嶽擘稍顯詫異道:“靈族?與魔界大軍交手?”
武宓嗯了一聲道:“我們有自己的情報源。”
“具體細節,往後大元帥就知曉了,而今我們也是在霧裡看花,但霧裡真的有花。”
齊瀚稍微提起了精神,想到了昔日出現在塞北城牆上的那位鎮安王,一時想到了許多,難怪眼前這位龍族少女,敢獅子大張口。
原來是有硬戰要打。
武宓看向嶽擘,提醒道:“我們該走了,再過不久,皇都就該熱鬧起來了。”
嶽擘大袖一揮,構建出一方虛空通道。
武宓再度說道:“不同於宇文君,我很直接,因為當下形勢嚴峻,如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若實在是無法海涵,也請憋著。”
嶽擘:“……”
“我依稀見過你在戰場上的風采,話語直接了也很好,也省掉不少口水,略過諸多不不必要的章程,我是軍人,我喜歡你這樣的人。”
武宓會心一笑道:“再會。”
旋即,眾人湧入虛空通道內。
自今日起,飛龍鐵騎脫離了嶽擘,這位人族大元帥心裡不是滋味,很難受,好似被抽掉了一截脊樑骨。
更讓嶽擘心裡難受之處在於,或許,這也是自己最後一次見齊瀚,異國他鄉的戰場,他無法插手,他更不知會發生何等慘烈的戰役,儘管他從來都不喜歡抱一絲渺茫的希望,可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希望,那位龍族少主是一個厚道人,可給飛龍鐵騎留下火種。
橫龍山腳下。
晨霧還未散去,宇文君,張本初,井寒清,郭盛和,高志,柳青華,以及一眾內閣人員齊聚,在此迎接。
可讓恆昌宗出動如此陣容的人,齊瀚是第一個。
便是昔日的鎮安王,陳玄,來到此處,也不曾有過如此禮遇。
虛空湧動,呂中駕馭馬車率先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後,才是齊瀚所率領的飛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