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飛龍臺。
李洪山歸來,神色略顯疲憊,他覺得自己有些失責,如此緊要的任務,只能依靠年輕的八顧之首,心中覺得,國師之尊位,受之有愧。
人皇陛下坐在皇座上,桌子上一壺美酒,些許水果點心,並無下酒菜,便是連一盤花生米都沒有,人皇自斟自飲,見李洪山來了,便給李洪山倒了一杯,輕聲道:“他怎麼說?”
李洪山躬身接酒,語氣緩沉道:“他說盡力為之,並無多少把握。”
人皇開口安慰道:“此事也不算是你無能,這一次的大爭,既有上古時代的餘孽潛伏暗中,更有太古時期的生靈在背後默默佈局。”
“你自然會有諸多不太明白的地方,必會遇到一些無法解決的難題,若是任何難題,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掉,那此次大爭,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心寬就好。”
李洪山低頭沉思道:“可是陛下,九幽雀這一次叩關,既沒有給我們留退路,也沒有給他自己留退路。”
“且一旦找不到更好的解決之法,人族內政將會疲憊不堪。”
若是等到北方以工代賑大小事宜竣工,等到秋水郡的那座恆昌書院拔地而起,再來面對九幽雀,至少是從容的。
如今真的是趕鴨子上架。
嶽擘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府邸,前往軍營,開始調兵遣將。
偏偏又在這個節骨眼,飛龍騎軍去了靈族境內,且損失慘重,那位相貌雄奇的王爺,也需要鎮守鐵莽之城,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一戰,只能依靠人族自己。
北海的佈置,更是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抽掉部分精銳將士支援塞北城,神族趁勢叩關,那整個人族的局勢就不僅僅是雪上加霜那麼簡單。
因此,這個節骨眼,所能倚重的人,只剩下了宇文君,以及宇文君背後的龍族成員。
無論是星羅內部,亦或是白鹿書院,都開始翻閱大量古籍,尋求破解之法。
上古秘法,佐以塵土,的確是有相對應的解術。
可遺憾的是,上古傳承早已經斷層,白鹿書院裡的藏書雖多,可關於上古時期的術法記載,也並不算多。
“你想到了何處?”人皇忽然開口問道。
國師李洪山直言不諱道:“這個情報是宇文君透露給我的,他必然會返回玉溪鎮,仔細調查大量的卷宗。”
“盡力為之,便意味著他沒有把握。”
“還好,他對這件事,不算抗拒,他對人族,是有所擔當的。”
“一想到我這把年紀,在關鍵時刻,卻還要利用一個年輕俊彥的赤子之心,我心意難平。”
“也讓我意識到,哪怕是諜報一事,在這個時代,我都不算是主角。”
人皇聞言,微微舉杯與李洪山碰了一下,淡淡一笑道:“在朕的記憶中,國師不是一個酸臭的人,今日這是怎麼了,國師大人一向思慮周全,怎麼沒有想到別處去?”
李洪山陷入了微茫。
須臾,李洪山如夢方醒。
“陛下的意思是,破局之法,其實就隱藏在混沌空間內?”
“那裡居住著不少隱世高賢,興許,此次妖獸復活,就是某位隱世高賢的手筆。”
“而宇文君與靈族皇室成員關係匪淺,自然也可以從容進入混沌空間,這般人脈,除了宇文君,便沒了別人?”
人皇面無表情道:“破解之法,的確有可能藏在了混沌空間,不過那個地方,五族混雜,許多事我們是無法推演計算到的。”
“但你說的不錯,宇文君的確可以自由出入混沌空間。”
“他在裡面有些人脈,其實咱們那位院長大人,在裡面也有些人脈,只不過他的人脈,沒有宇文君那麼硬氣。”
“他當了太多年白鹿書院的院長大人,很少迴歸混沌空間,難免發生故人陸續凋零,其次,院長大人是人族,許多話不好說。”
“而宇文君,畢竟是名義上的龍族少主,行事也能方便一些。”
“至於龍族究竟是怎樣的立場,許多人還在霧裡看花。”
李洪山手託酒杯,深鞠一躬道:“多謝陛下答疑解惑。”
人皇說道:“其實宇文君會不會找到破解之法,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妖域一直都有宇文君想要的某種東西。”
話說到這裡之後,人皇眉頭微皺,他也很好奇,宇文君想要的是什麼。
或者說,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