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漢州南部,無涯郡。
清晨,山頂,榕樹下,飯菜香味撲鼻。
楚玉,石崑,魏桓三人圍坐一桌,桌子上是小籠包,有熟牛肉,還有蜜水,以及從靈域遠道而來的瓜果點心。
楚玉之所以會成為三人之間的老大,並非是因為楚玉年長於石崑和魏桓,僅僅是因為楚玉有著獨屬於自己的空間法器。
這般手筆,對年紀更小的石崑和魏桓而言,是難以想象的。
姑且不提,楚玉更是顧雍與北寒非的關門弟子。
當然,楚玉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論家世,楚玉在二人之下,石崑與魏桓自幼便可得到父母的疼愛,而楚玉,更像是獨屬於父母的長工,且還是不管死活的那一類長工。
故而,楚玉是很羨慕石崑和魏桓的。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出自於底層,也都因為宇文君的緣故,而聚在了一起。
楚玉很有大哥風範,將兩塊熟牛肉遞給了石崑和魏桓兩人,瞥了眼東方天際,說道:“太陽快要出來了,這座山下,便是那五十萬畝良田。”
“孟懷大人已傳來訊息,有四十七萬畝田地屬於地方百姓。”
“當然,雲漢楊氏的話不能信,不過地契文書是無法作假的。”
“我們三人的首要任務,就是助力丞相大人,合情合理的將這五十萬畝良田收復,繼而重新分配。”
“這裡面會有許多爛賬,不知二位小弟弟的術算能力如何?”
石崑嘴裡吃的滿嘴是油,笑哈哈道:“我術算能力只能算是尚可,可惜李春陽去了白鹿書院,李春陽的術算能力在我和魏桓之上,但魏爽的術算能力在我之上。”
魏桓沒好氣瞥了眼石崑,不屑道:“倒是會撂挑子啊。”
石崑樂呵呵一笑,也沒有反駁。
也正如石崑所說,魏桓的術算能力,在他之上。
魏桓向楚玉請教道:“所以,從何處下手,難不成挨家挨戶的尋找四十七萬良田的主人,找出大量的地契文書,與楊氏的地契文書進行仔細對比。”
“這很麻煩,且楊氏能有如此說法,便意味著,有鐵桶一般的證詞。”
“即便將賬目細算出來,也奈何不得楊氏。”
魏桓與石崑二人,在各自師尊的帶領下,進行遊歷,體會不同地界的人文風氣,以及政風,對於百姓與官家之間的矛盾,已有了些許認知。
兩個小傢伙很聰慧,對於官場上一些老套的把戲,一眼就能看破,只是年紀小罷了。
楚玉咧嘴一笑道:“此術算,非彼術算。”
石崑眼睛一亮,道:“大哥此話怎講?”
楚玉說道:“就真憑實據而言,我們自然是鬥不過雲漢楊氏,而是我們自身要極其仔細的去丈量這五十萬畝良田。”
“觀地氣之運轉,看看這五十萬畝良田,究竟都種植了什麼,其次,還要看具體收成如何。”
“至於這大片良田究竟隸屬於多少戶主,這個一點都不重要。”
“其實我們也很清楚,便是楊氏很大方的將四十七萬畝良田分配給了地方百姓,可雲漢州很大,人口無數,有許多人,都是雲漢楊氏的狗腿子。”
石崑略有疑惑道:“可即便調查出這大片良田的具體收成,得出戶數疑點重重,那又如何,比如有些戶主死了,名下是無主之地,可名義上卻也不屬於楊氏。”
“而且,即便我們調查出這麼大的一塊地,稅收有很大問題,可線索早就被楊氏中斷,郡守大人也會向著楊氏,自然能將賬給做平。”
“意義究竟在何處?”
魏桓再度不屑的瞥了眼石崑,鄙夷道:“糊塗,只要調查出戶數不對等,稅務作假,哪怕沒有證據,可我們也能順著田地裡的產物流通向了何處,找到更多不利於楊氏的線索。”
“明面上,楊氏穩如磐石,而我們是要給這塊巨大的磐石松鬆土,挪挪地方,而不是砸碎這塊磐石。”
被魏桓如此說教一通,石崑慚愧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乾笑了兩聲,不知該說些什麼。
然後楚玉一臉欣慰的賞給了魏桓一塊糕點,得意一笑道:“我們只是調查,如何與楊氏鬥法,那就和我們無關了。”
大日東昇,再有數日,便到了北方的春種時節,而南方大地,早已經開始春種。
三個小傢伙抹了抹嘴,說道:“走,去丈量。”
楚玉走在前方,接連瞬移,晃出道道殘影,石崑與魏桓緊隨其後,其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