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源,年近三十,其人高大壯美,一雙劍眉入鬢。
軍伍有別於朝堂。
朝堂之上,偶爾流露出一些閒言碎語,要麼一笑置之,要麼暗中留意,若是察覺到了些許端倪,那便徐徐圖之,無論如何,都絕不會將情緒浮於表面。
軍伍則不一樣。
尤其是當不少老將,以及一些將種子弟,得知齊瀚迫於形勢,委身於恆昌宗治下,更是帶頭打了一場硬戰,導致傷亡慘重。
如齊源這些人,難免就會想到,飛龍騎軍去了宇文君麾下不但受了下賤,更是遭受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
沒辦法,恆昌軍伍雖有武勳加持,可骨子裡,人們更加認可人族正統軍方。
此次他們堵住張本初,既有私恨,也有正統對旁支的不忿與打壓。
故而,張本初面前的這些人,也是群情憤恨。
雖說沒有老將現身,一來是因為張本初是一個年輕人,二來,齊源這些人自然也被某些老將背地裡拱火。
齊源,破極巔峰,距離歸元只有一步之遙。
歸元是一道門檻,這一道門檻,鮮少有人渡過。
機緣不夠,天賦不足者,便是叩了生死關,也難以步入歸元境界。
但齊源不一樣,他出身名門,自幼展露出驚人的修行天賦,也許這一次大戰過後,齊源便可意氣風發的步入歸元境。
乃是軍方耀眼的明日之子。
齊源神華內斂,眸子裡確實有波濤洶湧般的恨意與怒氣,凝望向張本初,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怎麼,據聞你也是萬人敵,現如今,卻不敢與我捉對廝殺一場。”
“你的冥沌坐騎,你的破荒聖器,可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
“若是不過了我這一關,這塞北城內,可沒有你安營紮寨的地方。”
張本初身後的燕照,聽到這話也是微微握住了拳頭。
恆昌宗內,也有一些風言風語,飛龍騎軍進入橫龍山後,姿態居高不下,略顯飛揚跋扈,且對宇文君疑似有不敬之言,不敬之舉。
恆昌將士們出生入死,結果飛龍騎軍到了恆昌宗地界,還讓不少恆昌元老受下賤,看臉色。
張本初深諳這其中的關節,行軍打仗是一回事,平衡將士們的心氣,也是一門必修課。
“飛龍騎軍悍勇無敵,奈何敵軍強勢,故而導致傷亡慘重,我心亦是遺憾滿懷,此次我率軍前來塞北城,只為國而戰,若能有幸與諸位並肩作戰,我心甘之如飴。”張本初躬身抱拳,姿態甚是謙卑。
張本初不會忘卻自己出身貧寒,在他的眼前的非但是出身顯赫的將種子弟,更是一群有實在戰功的將種子弟。
與這些人打交道,一旦徹底傷了和氣,往後或有可能帶來沒完沒了的麻煩,雖不是要人命的大麻煩,但總歸會讓人心裡不爽,心裡不爽,就會讓將士們心志不齊,形成小範圍的派系鬥爭,這不是張本初願意看到的。
張本初率領將士自橫龍山出發時,武宓並未對張本初有所交代,到了此地之後,張本初便遇到了此事,張本初深知,武宓之所以沒有交代,是因為她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枝節,是打算讓張本初獨自面對。
或許往後,張本初還會遭遇很多次這般事情。
這勉強算是一樁考驗。
而且,張本初也深知,過了這一關之後,還會有下一關等著自己。
齊源聽到張本初這話,單手負在身後,抬起高傲的下巴,冷聲笑道:“到底是貧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啊,瞧這虛偽勁兒,是如此的自然。”
張本初身後的燕照聽到這話,頓時怒火中燒,剛欲大聲呵斥回去,卻只見張本初抬起手阻止了燕照即將爆發的火氣。
齊源繼續拱火道:“你身邊的人都沉不住氣了,你竟然還能忍著,破荒聖器拿捏在你手中,果真是屈材了。”
“你也不過是一條有點運氣的野狗罷了。”
張本初聞得此言,火氣漸漸上湧,情急之下,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強行令自己冷靜了下來。
依舊雙手作揖,謙遜應道:“我知曉兄臺心中意難平,若折辱我,可讓兄臺心裡好受一些,兄臺可隨意。”
“本初,受得住!”
這一出,令齊源迷惘了一瞬。
“這可是你說的!”齊源露出一抹獰笑道。
齊源當即聚氣成刃,欲在張本初的額頭上刻下“賤人”二字!
燕照等人見狀,紛紛睚眥欲裂,可礙於這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