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都城郊外,洞天湖之畔。
夜色迷離而散亂,洞天湖上,微微泛起漣漪。
也不知魔君有多久不曾來過這裡了。
對於掌握起源之力的宇文君而言,便是魔君相隔十丈之遠,魔君也無法察覺到宇文君的氣息,這般燈下黑,也算是撫平了宇文君心裡的某些傷口。
章古也未想到,這麼快,殿下就再一次的過來找自己了。
短時間內,章古自然是無法從青冥諜網中整頓出可信任之人。
宇文君道:“事情有變,近幾日,都城內將會謠言四起,是關於內閣溫翰的,到時候永夜諜網也會與靈族諜網爭鋒相對。”
“你則伺機而動,也不可貪功冒進,尺度你自己把握。”
章古聞言,心頭一震,卻沒有多問。
片刻間,宇文君又帶著章古返回巷子口這裡。
……
芳華閣內。
後方小院裡,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在亭子外來回踱步,他身著一襲黑紫色的錦衣,模樣俊朗,鼻樑挺拔,青年時,也曾是一代美男子。
他叫延華,乃是內閣大佬溫翰的管家。
芳華閣,也是他暗中的產業之一。
女掌櫃小心翼翼的端著一杯熱茶來到近前,說道:“一炷香前,外面給我傳回來訊息,暫時沒有任何動靜,也無人關注到我們這裡有長生草。”
“也許,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延華眉頭緊皺,一語不發。
私自囤積長生草,一旦被暴露,其實可以保住延華的性命,但這些年來所有的積累,也會在朝夕之間成空。
凡是內閣的大佬,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把柄,被魔君陛下掌握,說是把柄,其實也不過是以自汙的方式,向陛下表忠心。
可這裡面有許多分寸,是較為模糊的。
溫翰的確貪汙受賄了一些修煉資源,一旦陛下明面上問罪,按照公平公正的手段,溫翰是可以下獄的,但不會傷及根本。
頂多就是被老百姓唾棄一二,甚至還會有一些明事理的老百姓為溫翰鳴不平。
可延華貪汙的太多了,有祭煉兵器的母金,有諸多靈藥,以及聖藥,除卻在都城外,延華更是於遠在萬里之外的青月山,設立青月宗。
宗內最強者,已經有了歸元巔峰強者。
或許明年這個時候,延華的麾下,就已經有了凌霄強者。
適當的貪汙受賄,魔君陛下是歡喜的,可若是涉及嚴重貪汙,那就得明正典刑。
延華手裡託著茶杯,沉思良久後說道:“事情也許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們畢竟是外鄉人,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也在情理之中。”
“也許不是露出了馬腳,而是提前預判到了一些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姿容美麗的女掌櫃小心翼翼的請示道:“那我們接下來如何自處?”
“生意總不能不做了吧。”
“冒然停止了生意,也會讓一些人感到不對勁的。”
延華思慮再三後說道:“生意照常進行,但一些尖貨,暫時不要流通。”
女掌櫃重重點頭道:“明白。”
延華又將茶水遞給了女掌櫃,道:“我先走了。”
“你多加小心。”
女掌櫃臉色虔誠的接過茶杯,略感心慌,微微調整自己的呼吸,儘可能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換做平日裡,貪汙受賄一二,或者有一些走私生意,哪怕數額再大,以延華的能力,自然能夠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今南望城之地,劍拔弩張,都城之地,一旦有了這般醜聞,不想死都很難。
溫府。
府邸軒敞,紫氣橫湧,府內園林精美,竹林,湖泊,馬場應有盡有,大小僕人,不下於三百之數。
書房內,紫色的燭火微微晃動,瀰漫出妖冶之美。
溫翰正在伏案批閱摺子,其人約莫五十歲左右,身著一襲寬鬆的金色大氅,其輪廓精緻,眉眼飛揚,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可洞穿人心鬼蜮。
今日的摺子不多,沒過多久便盡數批閱,溫翰起身走出書房,外面的正堂內,延華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杯參茶。
延華的臉色柔和謙卑,和昨夜一樣,可溫翰是何許人也,端起參茶問道:“你的氣息亂了,因何緣故?”
延華侍奉了溫翰許多年,深得溫翰信任。
這座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