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秋的棋力不弱,學問高深,卻唯獨沒有做出一門獨屬於自己的學問。
百手過後,馮遠秋便處於下風。
“大人之棋力,老朽自愧不如,大人見笑了。”馮遠秋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謙虛道。
窮經皓首之人,教書育人自然是綽綽有餘,因為真正的學問,其實都是自己悟出來的,並非先生教匯出來的。
柏小衛對這位老人,也是由衷的欽佩,一個人,一輩子,一條路,是一件幸事,縱然沒有綻放出絕世光芒,可也曾領略諸多奧妙之處。
一根筋,本身就是一種學問。
只是這一門學問,太難掌握罷了。
兩人移步至茶桌,柏小衛略有遺憾道:“其實石崑與魏桓兩人,我也是心生好奇,想要一睹少年風采。”
“奈何陳緹與姜謙兩人,覺得年歲太小的孩子,當一門心思去追尋靈性,不宜靠近廟堂之人,其實這也是正確的,只是我一個人略感遺憾罷了。”
楚玉,再這一次以工代賑的行動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將諸多世家,所潛藏的一些風水寶地,以及某些耐人尋味的行為動機,盡數給挖了出來,給柏小衛省掉了諸多麻煩事。
有些事,即便是柏小衛親力親為,短時間內,也難以有所成效。
天性通靈,此等天賦神通,古來罕見。
就連麾下宗良都在感慨,若無楚玉,他恐成為此次以工代賑的千古罪人。
馮遠秋道:“那二位學問義理,在我之上,所看到的,非我目光所能及。”
“而楚玉,與我只是忘年交,他是宇文公子所信重之人,興許已與宇文公子並肩作戰多次,其根骨悟性,是我生平所見最強之人。”
柏小衛溫和應道:“先生說笑了,先生博學廣知,只是年輕時際遇差了一些,否則今時今日,也是一代人傑。”
“許多典故,先生比我更加熟悉。”
馮遠秋道:“大人真會寬慰老朽。”
柏小衛含蓄道:“從不會說寬慰人的話。”
馮遠秋恍惚了一瞬,隨即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人雖老,卻也可裝出一副如飲烈酒的瀟灑豪邁之氣。
言語間,宗良從門外走來。
“大人,武宓來了。”宗良雙手作揖道。
柏小衛哈哈笑道:“那還不快請進來。”
柏小衛又對宗良說道:“看來今夜,你與楚玉,就得返回恆昌宗了。”
馮遠秋卻言道:“也許只是楚玉一人返回。”
柏小衛略微思量了一番,覺得這話頗有道理,從容道:“北方地大物博,想來北海之地,先生也不曾去過,放心,只要先生在北方地界,衣食住行一事,所有開銷,都有國庫承擔,先生只需做自己就好。”
馮遠秋雖說是窮經皓首,但也並非不懂變通之道,略顯難為情道:“多謝大人寬容。”
柏小衛起身言道:“與先生相逢,亦是緣分,先生在橫龍山是何等姿態,在這裡,也可以是何等姿態,我與宇文君,也算是至交好友。”
“但我與先生的緣分,是需要單獨算一筆賬的。”
馮遠秋聞言,再度被柏小衛的真誠觸動。
並非所有的政客,都是暮氣沉沉的,政客同樣也有劍客的瀟灑飄逸。
柏小衛移步至庭院裡,宗良帶著武宓來了。
武宓看向柏小衛點頭致意,言道:“見過大人。”
柏小衛細看向武宓,身著一襲暗金色的錦衣,這姑娘不是一個:()盛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