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雍遺體橫在九層臺階之下,宇文君雙膝跪地,神色凝重。 銀髮男子走出大殿,站在高處負手而立,眼神無悲無喜,並未多看顧雍一眼。 漠然道:“他確實很不錯,但不值得。” 宇文君篤定道:“可他對我很重要,希望師尊可開啟九龍天元大陣,重塑神魂,令他死而復生。” 郭氏家族的老爺子也可以將死人救活,可顧雍是無極強者,郭老爺子醫術再高,也無能為力,再者,顧雍本就和郭老爺子之間有一些間接恩怨。 宇文君只能尋求師尊的幫助,儘管他知道這很難。 開啟九龍天元大陣,需得耗費龍族氣運,而今龍族式微,宇文君體內龍氣雖然充裕,可終究只能照拂一城一地,無法兼顧天下。 真若開啟了那座陣法,損耗極大。 銀髮男子雖未明言,可諸多事,宇文君心知肚明。 起初他是要在白鹿書院蟄伏,不得拋頭露面,假以時日,他仍然可以順著蛛絲馬跡察覺到白鹿書院那座地下祭壇,找到太古靈貓。 很可惜,他還是遇見了顧雍,從幕後走到臺前,又成了八顧之首,一時風頭無兩。 更是得到老一輩蒲維清與秋清的賞識扶持,開設恆昌宗學,照拂寒門,安頓流民,所作所為,都是仁義之事。 可這些,都不是臺階之上這位銀髮男子願意看到的事情。 他只希望宇文君可以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在暗中悄悄成長,直到某年某月,追尋到起源之地,重塑一切。 跪在地上的錦衣公子,已在世間留下了太多痕跡。 銀髮男子道:“我本以為你修行《太龍經》有成,可念頭通達,身心出塵出世,身上怎麼就沾染了這麼多的煙火氣?” “之前所做作為,我可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當下,你過界了。” 宇文君心中五味雜陳,叩首道:“師尊曾說過,若他可以活下來,可在玉溪鎮擁有一間院落居住,我知曉自己過界了,可我仍然想要復活他。” “還望師尊成全。” 銀髮男子道:“你沒有與我討價還價的籌碼。” “我可培養你成才,也可培養第二個人成長,無非就是耗費一些歲月罷了,在這秘境空間內,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宇文君沒有做出多餘的辯解,比如顧雍復活後,可對復興龍族有巨大裨益。 在師尊的眼中,應龍的作用絕非顧雍可替代,接下來諸多事,有無顧雍幫手,都可如常進行。 除了感情,宇文君真的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復活顧雍的理由。 想到這裡,宇文君眼含熱淚,叩首不起,一語不發。 銀髮男子眉頭緊鎖,一臉恨鐵不成鋼。 搖了搖頭,無奈轉身離去。 見死不救,已成定局。 宇文君心中湧起無限悲涼,師尊決定的事,從不會更改。 感情,道德,在自然規律面前,永遠不堪一擊。 宇文君伸出手撫摸顧雍的臉龐,眼含熱淚,一字一頓道:“放心,既然再度與你重逢,縱然不惜代價,也要將你復活。” 旋即,宇文君向顧雍遺體注入大量龍氣,維持其體內所剩不多的血流湧動。 大袖一揮,將其歸納至無疆手串中。 三叩首後,他離開了這裡,返回玉溪鎮半山腰的莊園。 莊園一切如初,宇文君並未第一眼看見凌玉卿,孃親玉秀從正堂裡走出,見到宇文君歸來後,頓時撲了上去,抱住了宇文君,熱乎說道:“乖兒子,總算是回來了。” 宇文君柔聲道:“孃親近日可好?” 玉秀聞聲覺得不對,鬆開了宇文君,見到兒子神情惆悵,焦急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宇文君走至茶桌旁慢慢坐下,整個人六神無主,徐徐說出了關於顧雍的事。 玉秀聞後,心情同樣沉重,無奈的嘆息道:“那位不願,就是不願。” 凝聚神魂,以玉秀的手段亦是無能為力。 宇文君這才問道:“她現如今怎樣了?” 玉秀故作微笑,她想讓兒子儘量開懷些,說道:“那姑娘悟性尚可,如今正在閉關養精蓄銳,等積累到位,便可出去扣生死關,一切都好,她也很懂事。” 宇文君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隻貓如今還在沉睡?” 玉秀溫柔應道:“中途醒過幾次,我不好詢問它經歷了些什麼,有時醒來精氣神極其飽滿,有時醒來精氣神極其衰弱。” “它也從未與我說過,我想幫它,也不知從何處下手。” 話語間,雪白如玉的太古靈貓從房間裡縱躍而出,跳到了茶桌上,氣色飽滿,瞥了眼宇文君,說道:“倒茶。” 這一句“倒茶”令宇文君壓抑的心情鬆緩了不少,倒了一杯熱茶,太古靈貓頭微微前傾,舔了一口茶水,氣色又忽然萎靡了。 宇文君一臉詫異,玉秀見怪不怪,她已經習慣了。 太古靈貓奶聲奶氣道:“你想要復活顧雍,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風險有些大。”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