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裡月色撩人,凌玉卿眼角的淚痕還未乾。 宇文君柔聲安慰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夜我便出現在海月樓頂,告訴皇都眾生,你是我的人。” 凌玉卿眼神微茫,迷離道:“真的嗎?” 以花魁的身份在皇都默默吞食氣運,凌玉卿早已厭倦了這等偷偷摸摸的日子,她自然希望可以離開皇都。 太古靈貓直截了當道:“你要將我們安頓在何處?” 凌玉卿第一時間想起遠在橫龍山的恆昌宗,那裡風色柔美,日月同輝,是一個修行讀書的聖地。 宇文君搖頭道:“恆昌宗本就是恩怨是非旋渦之地,那裡不適合你們,我會帶著你們返回玉溪鎮,那裡龍氣濃郁,氣運雖與整個人族無法媲美,養活你們兩位是綽綽有餘了。” 太古靈貓頓時來了精神,爽利道:“的確很適合我們。” “聽你的口氣,你還會留在皇都?” 宇文君點頭道:“還有件棘手事情,興許不止是一件棘手事情,我暫時無法同你們生活。” 與許還山之間的恩怨還未解決,南嶺書院開課,謝一鳴成了名副其實的南方領袖,接下來必會發生許多不利於恆昌宗的事。 謝一鳴有醇儒風采,可惜立場不同,宇文君心中也很是糾結往後該如何與新上任的南方領袖打交道。 低頭不見抬頭見已是必然。 凌玉卿依依不捨道:“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 宇文君摸了摸凌玉卿的額頭,溫柔說道:“在玉溪鎮,你的修為會一日千里,等你到了破極後,便可徹底斂去自身的妖族氣息,那時我們便可一起並肩作戰。” 太古靈貓撇過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無論宇文君是何種出發點,都無法阻止凌玉卿對宇文君動了心。 這筆債,宇文君是真的欠下了。 …… …… 翌日,清晨。 宇文君一大早便來到柏小衛家中混飯。 清晨喝粥,暖胃又暖心,再搭配些小菜,更加怡情。 柏小衛給宇文君夾了一口小菜,言道:“新來的廚子很會做這種小菜,味道不南不北,別有一番風味,很有謝一鳴的作風。” 宇文君仔細咀嚼一番,輕聲笑道:“那個身材高大的胖子,將眼線安插到了你的府邸裡,就不害怕給你下毒嗎?” 謝一鳴還是有魄力的,敢對柏小衛做這種事,年輕領袖與上了年紀的領袖態度手段截然不同。 柏小衛言道:“下毒倒是不敢,無緣無故謀殺當朝丞相,可是誅九族的罪過,他所傳達的是何意思,我暫未反應過來。” “八顧之一陳典去了北方大春州伯牙郡擔任郡守,可謂是少年得意,伯牙郡風雅不弱,然北人性情彪悍,陳典去了後,將會受到諸多刁難。” “可若是才能凸顯出來,便會受到一地百姓認可,大壯聲勢。” “隨後,南方便又會有一部分德才兼備的能臣幹吏抵達北方官場,謝一鳴有意與北方世家交好。” 和順之道勢必將會在謝一鳴掌中發揚光大。 早年間謝一鳴遊歷北方,行俠仗義,遇山開路,遇水搭橋,也曾在邊境之地,擊殺破極巔峰大妖。 這個高大的胖子,給北人留下的印象很好。 從凌玉卿臥榻上醒來,走出莊園大門的那一刻,便有一縷晨風告知當下局勢。 南嶺書院對寒門開啟一道小小門戶,便深得人心,南人對自己學問極其傲氣,而今恆昌書院雖說讀書聲朗朗,可諸多不錯苗子的父母,已對恆昌書院心生退意,欲轉至南嶺書院求學。 只要他們願意去南嶺書院,便無需透過入學考試,求學花銷一律無償,甚至,在南嶺書院的待遇勢必要比恆昌書院更好。 孩子父母尚且未將這些話明言出來,已有了這個苗頭。 唯一值得令宇文君高興的就是,多數孩子習慣了恆昌書院的氛圍,捨不得再去南嶺書院融入新的氛圍。 人心終究會讓人失望的,卻總有一絲餘溫值得留念。 宇文君尚且未回覆武宓,想必此刻,高志與井寒清的書信已到了白鹿山下的那座庭院裡的書桌上。 柏小衛繼續言道:“軍方死了一隻紅鳥,李洪山正在徹查此事,但不會有明確結果出現。” “陛下已知曉你與許還山之間的事,尚未表態,也不打算和稀泥。” “大致是陛下想將你當做許還山的磨刀石。” 宇文君喝了口粥,淡然道:“這些隨緣即可,許還山與雲漢楊氏關係匪淺,已得到世家支援。” “唯獨我,尚未得到世家支援,有些難受,而我也不可能得到世家支援。” 秋清與柏小衛終究聽命於人皇陛下,某些事運轉起來極不方便,故此有些事對宇文君有心無力。 柏小衛繼續道:“接下來北方也會陸續開設書院,規模與南嶺書院不可比較,但也會對寒門開啟一些門戶。” “至於那些並無資格讀書的寒門子弟,也將會受到各類愚民教條的渲染。” “人人成龍,人人成王,終究是太難。” 宇文君得意一笑道:“那就說明我還不錯,迫使南北世家照拂寒門,功成不必在我嘛。” “恆昌書院一切如常即可,預計今年建設五十座恆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