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已有人捉對廝殺,衛墨不久後就要上場。 眼前的這一幕,令宇文君想起人族皇都的八顧之宴,上一次他參與其中,這一次他是一個看客,有些恍惚心神。 無端想起了故人,顧雍。 他若是知曉自己如今在靈族亦是座上賓,或許會很得意,轉念一想,宇文君笑了,他也是沾了顧雍的光,他才能成為靈族的座上賓。 武宓剝了一顆橘子,給宇文君分了一半,吃進嘴裡微微咀嚼。 “那位靈和王,似乎有意無意的在觀察我們這裡。”武宓輕聲道。 宇文君應道:“你可看向那裡?” 武宓搖了搖頭,繼續吃橘子,這座擂臺上多數人武宓見過,有一部分人被她打成元氣大傷。 雖說也修行了些許時日,倉促之間,自是無法拿出巔峰戰力。 衛墨很有福氣,只是這福氣有些刻意。 此次比武招親,由靈和王掌中靈網規定章程,操辦大小瑣事。 大黃庭強者出手,殺氣迸射茫茫四野,動輒真元狂暴,欺壓虛空。 有劍意氣衝四野,有拳罡霸道磅礴,亦有槍出如龍,縱然多數人的年歲大出顏澈郡主許多,仍然會為了自己的前途和當下年輕俊彥拼死一戰,場面甚是激烈。 不知不覺間,半日已過。 衛墨相當順利,所遇之人,最多三個照面,便可拿下。 上百宮女與御膳房的夥計就在演武場外圍搭建臨時敞席,以供眾人果腹。 宇文君與武宓則仍舊留在原本位置上,一張圓桌,十八道菜餚,香味撲鼻,品相上佳,兩位侍女在其身後微微搖扇,涼意柔柔。 “這一次吃上了御膳房的菜餚,滿足否?”宇文君輕微笑道。 武宓很是享受的吃了一口佛跳牆,微微讚許道:“的確不錯,可和夢都府的廚子手藝比起,似乎並無差距,或許是今日人多,故此廚子做飯的時候心意潦草了些。” 兩位搖扇的侍女手法細緻溫柔,神色寧靜淡然,對這位年輕女長老的話語充耳不聞。 飯後,眾人略作休整,便繼續上擂臺。 已有半數人出局,無緣顏澈郡主,走的背影也談不上落寞,某些人本就是抱著磨礪自身而參與了這場比武招親。 還有些人,身負重傷,不過也並無遺憾,有些事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他們也只是少數人的陪襯罷了。 下午的日頭不算毒辣,甚至有些柔和,如春日的暖陽。 卻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東面擂臺,第一場,唐宇對上了一位號稱槐蔭宗的嫡傳弟子,那人名曰崔炎,其貌不揚,身材普通,甚至連手中長劍都是不足五兩銀子的劣質鐵劍。 可就是這一位樸素的青年,意氣風發的拿下了唐宇。 劍刃抵在丞相之子的眉心處,只需微微寸進,便可取其性命。 唐宇凝望崔炎,儘可能保持體面,玩味笑道:“我竟不知靈都中竟有劍意如此超絕之人,還是同輩中人。” “失敬失敬。” 探出右手,微微撥開抵在眉心處的劍體,可這柄劣質的鐵劍如烏金澆築,竟絲毫撼動不得。 崔炎神色如常道:“公子若突然偷襲,我該如何自處?” 圍觀的群臣們嚇出了一聲冷汗,卻無人敢斥責這位樸素的青年劍客,某人下意識瞥了一眼觀禮臺,心中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 卻不知該如何向唐公子提醒。 所幸丞相之子敏銳過人,眼神略帶幽怨,抿嘴一笑道:“是我技不如人,多謝兄臺承讓,方才多有不識大體的地方,還望兄臺不要記在心上,有時間可去我家喝茶,到時候在下必親自做陪。” 崔炎收回鐵劍,微微低頭,平和應道:“喝茶就不必了。” 唐宇鄭重其事雙手抱拳道:“多謝賜教。” 丞相之子便這麼出局了,群臣反應各有不同,毫無懸念,這位青年劍客成為諸多臣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人著實有些破壞氣氛。 使得這座擂臺的氛圍詭異起來。 觀禮臺上,靈帝饒有興致的問道:“王弟,這一出作何解釋?” 靈和王微笑道:“王兄迴歸都城當日,我也不曾去迎接,也沒有進入宮廷和王兄喝上幾杯,便想到了這個法子,算是給王兄賠個不是。” 靈帝笑而不語。 鎮安王玩味笑道:“從小到大,就你的餿主意最多,今日我只是觀戰,什麼都不知道。” 靈和王故作委屈道:“王兄這話說的可就太沒人情味了。” 鎮安王不想就這個話題多做回答,問道:“邱北那裡可會出現類似的意外?” 貴族子弟,偶爾翻船,也在常理之中。 靈和王笑問道:“那王兄想不想有那麼一個意外呢?” 鎮安王頓時鼻孔猛地出了口氣,撇嘴道:“你就是這麼賠不是的?” 靈和王連連賠笑,不再言語,一雙異瞳,光輝詭異。 宇文君與武宓知曉情況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崔炎,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年輕人,今日他會被所有人記住名字,以及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槐蔭宗。 唐宇出局後,邱北就顯得格外謹慎,每一戰都極盡雕琢,未敢有絲毫鬆懈,可從頭到打到尾,並未發生他所擔憂的事情。 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