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苦澀笑道:“客人自帶酒而來,顯得我顏面無光,既是半月酒,倒也無妨了。” 宇文君輕聲道:“還有兩壇,你可與夫人私底下喝。” 又取出兩壇半月酒擺放在桌上,伏城心情微妙,不知是盛情難卻,還是神遊太虛,總之一言難盡。 或許面對宇文君一直都有種淡淡的糾結,此時此刻,所有的糾結匯聚在了一起。 沉默中,夫人端著菜餚上桌了,赫連清漪眼角的餘光瞥見半月酒後,心境微微一顫,滋味與伏城同出一轍。 北海之事,苦活累活都由赫連家族承擔,好差事盡數由郭氏家族把持,以三壇半月酒慰問,倒也不算奢侈。 只是,宇文君親至,親自拿出三壇半月酒與派人送來的意味又有些不同。 赫連清漪放下菜餚後又去了小廚房端來了湯羹。 五菜一湯用於兩人對飲綽綽有餘了。 …… …… 金陽山。 傅渾率領兩萬大軍到了,軍風浩蕩,軍陣整齊。 大營裡,郭盛和與張本初坐在一起吃著燒烤,姿態隨意慵懶,迎接傅渾等人的是燕照與郭氏家族的部將郭海。 雖不是正主,可那傅渾也不是嶽擘。 張本初怪笑道:“那位老將若見我們這般不懂禮數,會不會當面翻臉?” 郭盛和嘴裡還吃著烤魚,絲毫不顧斯文的說道:“翻臉又如何,不翻臉又如何,求人辦事就得有求人辦事該有的樣子。” “若是我們從他那裡求些實惠,老傢伙必會把架子端到天上去,還能盡顯前輩高人德高望重之風采,更能落下一個照拂後生的好名聲。” “禮數,是相對而言的。” 張本初淡然一笑道:“也是。” 金陽山入口處,傅渾大軍依序進入內部,燕照與郭海兩上前招呼傅渾等一眾將軍。 燕照柔聲笑道:“久仰將軍大名,晚輩燕照見過將軍。” 傅渾,黑髮長鬚,身高八尺,體態魁梧,身著重甲腰間佩刀,單論形象,還真有幾分萬人敵的風采,可這人以計謀見長,臨陣廝殺並不如何出彩,身為一名將軍,他深受嶽擘器重,對得起上將之名。 郭盛和與張本初並未親自迎接他,也不算意外,來這裡之前,許還山私底下打過招呼,傅渾對著燕照與郭海兩人禮貌應道:“真是有勞二位了。” 燕照做出邀請手勢說道:“諸位裡面請。” 隨即,一行人往大營而去。 傅渾面無表情,大致瞥了眼四野的城防工事,談不上固若金湯,但也在無瑕疵的範疇之中,恆昌將士軍風硬朗而清明,作為新軍而言,已算是不俗。 不久後,中軍大帳到了。 燕照和過暖兩人分別站在張本初與郭盛和身後。 傅渾從空間法器裡取出一方禮盒,隨即微微抱拳言道:“早就聽聞了二位的英名,今日才得見真容,一點心意,還望二位笑納。” 軍中只有上尊下卑,並無尊老愛幼等繁複禮儀。 但論地位而言,郭盛和與張本初在恆昌宗的地位要高於傅渾在人族軍方的地位。 郭盛和還在吃烤肉,張本初也是如此。 燕照與郭海此刻面無表情,若兩尊雕塑。 傅渾仍舊保持著抱拳的姿態,整個軍帳裡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大帳之外,將士們的交談聲此起彼伏,遠處傳來練兵的喊殺之聲。 傅渾尚未動怒,他身後幾位副將此刻已怒氣上湧,其人一人的手已放在腰間寶劍之上,傅渾冷冷的瞥了眼這名副將,後者才滿臉不甘的放下手。 這會兒,郭盛和與張本初擦了擦嘴,搓了搓手,站起身來笑呵呵的走到傅渾近前。 “早就知道你要來,本想著準備一頓宴席,給將軍你接風洗塵,可轉念一想,如今糧草也不算充盈,該節省的,還是得節省一下。”郭盛和一臉笑哈哈道。 實則近些日子,恆昌將士不說頓頓大魚大肉,至少每天都有一頓大魚大肉。 傅渾老道應道:“血戰一場後,難免有些疲憊,此次我特意為將士們準備了些補身子的野味兒,還望將軍莫要嫌棄。” 郭盛和拍了拍傅渾的肩膀,暢然笑道:“不嫌棄不嫌棄,傅將軍這就有些客氣了,但我也盛情難卻啊。” 傅渾和然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本初好奇的瞥了眼傅渾身後的幾名副將,熱情招呼道:“既然來了,往後都是袍澤,自家人無需客氣,請入座。” 傅渾輕微咳嗽了一聲,身後的幾人才依序在大帳裡落座。 張本初雙手擊掌,雄渾掌力化作沉雄音波擴散開來,很快,軍帳門簾拉開,火頭軍先是搬來桌椅板凳,隨即開始上菜。 不下於二十道的珍饈美味上桌,整個大帳裡頓時湧起無窮生機。 張本初輕聲言道:“宴席自然是準備了,可將軍見多識廣,也總不能一開始就讓將軍知曉我們備下了宴席。” “不過將軍也許是知曉的,只是裝作不知。” 說這話時,張本初看著傅渾的眼眸。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