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春即將行走至盡頭,已有了初夏的意味,橫龍山鳥語花香,景象繁榮,不負恆昌之名。 恆昌宗山門前。 景佩瑤率領井寒清等內閣成員,隆重迎接古澄到來。 車攆停在門庭下,古澄見到景佩瑤後,柔聲笑道:“竟然勞煩你親自迎接一次,我想宇文君當不會有這般禮遇。” 景佩瑤微鞠一躬,會心一笑道:“那是自然,畢竟前輩是初次來我恆昌宗做客,更是不遠萬里,將我宗主護送歸來。” “於情於理,我都要盛情相待。” 古澄溫和笑道:“那可就謝謝你了。” 景佩瑤身後的井寒清等人,鄭重其事雙手作揖對著古澄深鞠躬,等到古澄越過門庭之後,他們才會挺直身子。 車內,宇文君鬍子拉碴,可惜無銅鏡一觀自己當下的面容,他能察覺到自己儀表不算體面,心中略微掙扎了番,還是下車了。 雖不知古澄是哪根筋不對,可這段日子,宇文君錯過了許多事,初期還有些遊山玩水的閒情雅緻,後來便徹底木然了。 下車後,景佩瑤見到宇文君這副尊容,抿嘴一笑,險些笑出了聲。 古澄看著宇文君說道:“以為你在等我拉開車簾。” 宇文君無奈道:“繁文縟節,能免則免。” “我們進去吧。” 兩人肩並肩跨入門庭後,井寒清等人才徐徐挺直身子。 他是古澄,是無極強者,此次不遠萬里的護送,將恆昌宗威望推至前所未有的巔峰,他受得起這般重禮。 可井寒清也有些狐疑,怎麼從宗主口中聽出了幾分對古澄的嫌棄? 也不敢過問此事,只好跟在他們後面慢慢走著。 內閣成員臉色稱得上是喜上眉梢,他們都很清楚,此刻的山門前,蟄伏了不下於三十位星羅諜子。 那些諜子目睹這一幕,想來也會心中驚雷炸響頗受震撼。 古澄饒有興致的四處觀望道路周圍的山山水水,靈氣濃郁,山野傳來清脆的天籟之音,令他心中疲憊逐漸淡化。 景佩瑤瞥了眼宇文君,略有置氣道:“怎會如此不懂事,讓前輩駕車,你也能坐的住?” 宇文君欲言又止,真不知如何回覆。 古澄笑呵呵道:“他一直都能坐的住,且吃了不少葡萄,喝了不少瓊漿,更是帶著我喝了不少冷水。” 景佩瑤聞後,伸出纖纖玉手狠狠的在宇文君的後腰上掐了一把,頓時令宇文君面目猙獰,為了體面,又不好意思叫疼。 “太不像話了。”景佩瑤輕微怒道。 宇文君撇了撇嘴,沒有多言。 後方的井寒清等人見狀,低頭偷笑不已。 古澄一路觀賞美景,從山門前到恆昌殿,整整走了兩個時辰。 一路上,景佩瑤輕聲細語,為古澄介紹橫龍風景,後者若一個慈愛的長輩般時不時點頭一二。 古澄看著如壯年男子般英俊,可他的年紀要比景父景母加起來都更大一些。 恆昌殿。 井寒清等內閣成員返回偏殿處,此間唯有小兩口與古澄這位長輩。 古澄觀摩了一番宇文君的那張王座,氣勢如龍,磅礴恢弘,透出濃郁的王者氣韻,恆昌宗氣運正隆。 景佩瑤在一旁手法溫柔的給兩人添了杯茶,茶杯裡,茶水淺綠,茶葉若海中游龍。 古澄笑道:“坐在那張王座上當如何?” 宇文君舉起茶杯晃了晃,已經很久不曾喝過龍泉清水,滋味終歸和冷水是不一樣的。 應道:“你若想去坐坐,我不攔著你。” 古澄燦然道:“那倒不必了。” “怎麼沒看見武宓那個小丫頭?” 景佩瑤柔聲回道:“盤龍政務繁忙,近些時日,恆昌將士在妖域的黑山之地也取得了些戰果,只是不久之前獲得了一場慘勝,近日正在休養之中,武宓需得隨時鎮守盤龍。” “早些日子,她一直盼著你來,可還是錯過了。” 宇文君安靜喝茶,聽佩瑤的口吻,他便知曉郭盛和,張本初,高志,索成郭幾人在黑山之地還算順利。 事實上,古澄不遠萬里護佑宇文君返回恆昌宗一事透出風聲後,人皇陛下就已經傳旨嶽擘,略微照拂一番恆昌將士。 黑山之地,大小戰事數十起。 起初由傅渾開道,張本初,郭盛和,高志,索成郭四人則趁機插入戰場,所經歷的戰役既不算慘烈,也不算輕鬆,以剛柔並濟的手法磨礪軍鋒。 幾場戰事落幕之後,恆昌軍伍便從一個雛兒,變成了一根既不算老也不算嫩的油條。 再之後,四人齊頭並進,打了些大大小小碎仗,繼而合兵一處,與青鬼天蝠一族正面攖鋒了一場,獲得慘勝,卻也撕開黑山大地西北一角的口子,令傅渾,許還山幾人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初夏將至,不久後便得停戰修養,入秋之後,就要和九幽雀麾下的精銳勁旅展開正面交鋒,秋後的那一戰,既是恆昌軍伍的試金石,亦是生死戰。 而這一切,古澄推波助瀾不少。 靈族的那位異瞳王爺興許也在暗中添了把柴火。 皇都那些官身加持的大佬們,首次對恆昌宗有了些許敬畏,至少再也不敢對恆昌宗表露出誅心之言。 宇文君道:“歇息一下,你去包點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