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刀光搖晃。 嶽擘與鎮安王並肩而立,戰場大局,盡數映入兩位無極強者眼簾。 “你的女婿,不去支援一下嗎?”嶽擘擔憂道。 靈族教導後輩的習俗,嶽擘不是很懂,但覺得有些殘忍,衛墨是一位好女婿,從來不依靠老丈人的光芒。 軍功,均是實打實的。 而許還山雖也立下了不少軍功,諸多時候,那都是在許還山能力範圍之內,衛墨則有以弱勝強的先例。 鎮安王雙手環抱腰間道:“他手裡的劍,不弱於宇文君手中斷念,不弱於女帝傳人手中的流雪,那柄劍,一旦飲血足數,殺力可滔天。” 這位靈族王爺的臉上無絲毫波瀾。 嶽擘剛剛提起的精氣神,又潰散了,青鬼蝙蝠大軍,正在全面壓制衛墨與許還山。 戰爭是殘酷的,諸多甲等戰鹿與甲等戰馬,倒在了血泊中,戰馬,戰鹿痛苦的嘶鳴聲,充斥整個夜晚,儼然一副人間煉獄。 嶽擘不打算派出精銳支援許還山。 鎮安王就在自己身旁,他既不想丟了這個顏面,也想要一觀人族奮遠將軍瀕臨絕境之後,會迸發出怎樣的光芒。 許還山手裡的劍同樣不弱於流雪斷念。 可惜的是,許還山並未將這柄劍的鋒芒發揚光大。 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衛墨三軍用命,短暫的壓制青鬼蝙蝠大軍,璀璨的劍光猶如銀河之光照亮夜穹,一劍接連一劍,其劍氣,至少在嶽擘眼中已超越了北海的狂風巨浪。 卻也因此,吸引來了更多的青鬼蝙蝠。 且重新來圍攻衛墨的青鬼蝙蝠,都是精銳,多數都具有大黃庭乃至於破極巔峰的修為。 落日之弓祭出無數道連珠箭,也未能打亂重新殺來的青鬼蝙蝠大軍。 而許還山卻成了最直接的受益人,因為圍攻衛墨的青鬼蝙蝠,有不少都是從許還山那裡的戰場而來。 壓力減了,可年輕的奮遠將軍眸子裡滿是野性的光輝,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 手裡的劍,激盪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劍鳴。 方圓百丈之內,化作劍氣大河。 錚錚錚…… 無數道劍氣傾瀉開來,似天河瀑布垂落人間大地。 局勢再度變得微妙了起來。 城牆上,嶽擘看到這一幕,不知是高興,還是覺得理所應當,神色未見波瀾。 鎮安王視若無睹道:“以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再有半個時辰,衛墨也好,許還山也罷,都得組合列陣,進行被動防禦。” “他們不可能與如此數量的青鬼蝙蝠正面相持太長時間。” 因為青鬼蝙蝠中,藏有多位歸元強者。 嶽擘沒有言語,鎮安王並未有讓衛墨與許還山知難而退的心思。 攻與守,是一門學問。 主動的時候,誰都可以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而衡量一位將才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看他被動的時候,能否死守住陣線。 戰場的廝殺,逐漸令人心陷入詭異的平靜。 平日裡很難見到的精妙招式,暴烈的真元,猶如雨後春筍般接連冒出,這般風景,會令人的雙目逐漸麻木。 所能看到的是,是生死之間的掙扎,信仰。 它很平靜,也很漫長,令無數男兒沉醉其中。 這一次,衛墨與許還山的表現超乎衛墨與鎮安王的想象,他們正面相持一個時辰後,才組合列陣,形成守勢。 兩座燦爛的防禦的陣法,在大漠之中迸發出絕世鋒芒。 而青鬼蝙蝠,也不計代價發起了最為猛烈的獸潮。 無人知曉這輪獸潮持續了多久,從頭到尾,衛墨與許還山未後退一步。 東方的天際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令兩位元帥大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一尊尊體積壯碩的銀狼飛躍城牆,殺入大漠之中。 後方,一尊冥沌透出一聲激盪山河的怒吼聲。 張本初手握破荒聖器到了。 嶽擘微微面露不悅之色,道:“這算是搶軍功嗎?” 鎮安王見狀,未計較張本初這略有小聰明的舉動,咧嘴一笑道:“算是,可無人知曉,青鬼蝙蝠之後,又是怎樣的孽畜,如此一來,可讓我們的大軍以更加清晰的角度觀察戰場態勢。” “至於這群年輕人,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這一戰,並不會分出勝負,若是他們真的踢到了鐵板,到了那時,你又會覺得他們是一群好人。” 嶽擘微微沉思,不知該如何回覆。 的確,張本初率眾到了戰場之後,第一時間破開局勢。 破荒聖器,所向睥睨,揮舞開來,震盪漫天雷電,將青鬼蝙蝠大軍第一時間撕開一道口子,萬人敵開道,就是這般順暢。 身後,燕照率領精銳狼騎,祭出強弓勁孥,進行定點射殺。 下方,無論是許還山,還是衛墨,此刻均披頭散髮,面無血色可言,這一戰,他們疲憊到了極致,看見張本初的援軍到來後,身後的將士們連發出一聲歡呼的氣力都無。 一尊歸元境界的青鬼蝙蝠看見張本初胯下冥沌與手中破荒,眸子裡的瘋狂戰意開始消散,面對冥沌,它底氣不足,面對破荒,心神愈加顫慄。 嘶! 一道尖銳沙啞的嘶鳴聲劃破長空,青鬼蝙蝠鳴金收兵。 轟隆隆…… 冥沌張口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