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薄霧氤氳,院落裡,景父景母分別佔據東西兩面,一人練棍,一人練短刀。 呼呼呼~ 景父棍法樸拙,無棍打一大片的豪氣,更無一條線的銳利,只是簡單的攻防轉換,腳下步伐略有遲緩,但整體氣象沉穩。 偶爾長棍掄圓,勢頭凌厲,還能透出一股不強不弱的勁氣。 景母練刀更是簡單樸素,刺,斜砍,掛靠,過來過去,都是這三招,刀無聲無息,無暗勁透出,輕薄如紙,銳氣含蓄,略有不得精要。 一股晨風襲來,宇文君緩緩走出正堂,本欲打個哈欠,看見岳父岳母練招這般端正緊湊,哈欠也就莫名散了。 開始細看兩人招式,觀摩中,景佩瑤也走了出來,站在宇文君身旁,也饒有興致看了起來。 小兩口也沒有取笑,看的很是認真。 宇文君點評道:“爹的棍法樸拙,招式簡單,可照顧方圓兩丈,此兩丈之內,攻防一體,單論招式無懈可擊,且此刻練意不練功,估摸著功力還算尚可。” “孃的短刀似匕首,如利劍,只能兼顧方圓五尺之地,近戰已初窺門徑,二位一長一短配合起來,尋常人難以破招。” “只是可惜了,終究是上了年紀。” 景佩瑤修煉天賦頗高,其父母,雖比不得閨女,卻也略微有別於芸芸眾生。 若兩人正值青春韶華,這般悟性根骨,興許能在一夕宗混個內門弟子。 “你們覺得如何啊?”景父一套棍法練完,饒有興致的向小兩口問道。 另一邊,景母並未分心,仍舊刻苦練刀。 宇文君輕聲笑道:“尚可,已做到你們能達到之最好。” 景父心想不如和女宿比劃一番,眼角餘光看到夫人仍舊一絲不苟,心中便棄了這個想法,武事同兒女相隔千山萬水,便是比劃,也是浪費兒女光陰。 柔風徐來,風從半山腰而來,吹起宇文君鬢角,宇文君看向岳母那裡,一步跨出便到了近前,柔聲道:“我來拆招,孃親小心。” 景母慈愛點頭,隨後一刀直刺宇文君胸膛,本意這一刀刺向咽喉,景母實在是不忍心。 宇文君微後退一步,輕聲道:“您無需讓我,盡情出招便是。” 屋簷下的景佩瑤見狀,也喜笑顏開道:“孃親莫要多心,他便是站在那裡任由你猛攻,你也破不開他的護體罡氣。” 景母頓時心氣上湧,是啊,與女婿天差地別,她何須承讓。 該讓的時候必讓,不該讓的時候必殺,這是先生教給他們的道理。 隨後,景母刀走中堂,直傳腹部,宇文君這一次沒有避讓,輕微探出手,繞過刀刃,輕微彈了下岳母手背,手背潤而硬,略有罡氣凝聚,這一彈,並未讓岳母刀勢下緩,景母反而一個轉身,反向握刀,一刀直逼宇文君耳下之地。 刀中有凌厲銳意,宇文君微側頭避開,景母趁勢緊握短刀做出鐮刀割麥子之態,倒掛而歸,宇文君瞬息微鞠躬避開,繼而右腿撐地,左腿瞬息彈起,如秋風般架在岳母肩頭。 觀戰的景佩瑤微微握住秀氣的小拳頭,雙眸光輝飄忽不定。 宇文君卻並不知曉妻子心中所想,而是細看岳母眼神,平靜內斂,無絲毫漣漪擴散,一個側轉身擺脫宇文君左腿,繼而上身下墜,一刀斜靠向宇文君下三路。 只見女婿微微向前一步壓迫距離,繼而提膝格擋,景母手腕怦然一聲撞擊在宇文君膝蓋之上,值得欣慰的是,手中刀並未墜地。 然而宇文君膝蓋略微透出一道罡氣,景母頓覺整條手臂一陣酥麻,手指自然鬆開,刀還是掉在了青石地板上。 宇文君彎腰撿起短刀,雙手歸還岳母大人,柔聲一笑道:“這般距離,娘應當爭取寸土之地,不該有大開之招,短刀講究寸土寸金寸險。” 刀因人而異,景母心地善良,路數正大光明,不適宜用短刀,適合修行劍道,只可惜劍道一途博大精深,無三年五載的水磨工夫難以修成劍意。 岳母年事終究是過了年紀,唯有修短刀,才可短期之內練出點硬把式。 景母額頭滲出細密汗珠,露出一臉慈愛笑容道:“知道了,這麼讓著我,你應該也很辛苦吧。” 宇文君微微一笑道:“第一招是真的讓了,第二招沒有,第三招也沒有,孃的招式已略有三分精意。” 景母頓時開懷而笑,憐愛說道:“我就當是真的吧。” 另一邊的景父見狀,心裡也有些癢了,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景佩瑤看出父親心中所思,便替父親開口道:“還不去父親大人那裡拆招?” 宇文君本意是想和岳母過過手後,然後去半山腰吃早飯,孃親玉秀已傳來風聲,罷了,再陪岳父逗逗悶子。 腳下一轉,便頃刻間到了岳父近前,宇文君含蓄一笑道:“您盡情出手就是。” 景父會心一笑,也真沒有留手打算,弓步上前,勢大力沉一棍擊向宇文君頭頂,真有幾分當頭棒喝的意思。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